('谢雨浓抽了个杯子,已经开始做了:“他总叫我喝呢,我自己不爱喝。”
石安磕在柜台上,来了兴致:“那你帮我弄杯珍珠奶茶,不要糖。”
“行。”
谢雨浓做奶茶,他就无聊,索性靠在柜台边东张西望,一眼就望见马路对面两个小姑娘盯着这边窃窃私语,石安把短袖袖子卷起来,一边用手给自己扇风一边问:“那是谁?老看着这边。”
谢雨浓瞥了一眼:“哦……街对面买牛仔裤的,说是宁波来的。”
“牛仔裤?”石安看她们老看自己,索性伸手跟她们打招呼,两个小姑娘在街对面热烈地回招他,弄得他也不好意思,“哦……我好像是缺条牛仔裤。”
谢雨浓嗤笑一声,把奶茶放在他面前:“你别花痴好吧?”
“谁花痴啦,是她们花痴我好吧?”
“你?”谢雨浓打量他一眼,看见他穿的黑色t恤印了个亮钻大骷髅头,撇了撇嘴,“土里土气。”
“嘁,没品位。”
谢雨浓懒得理他,扭头看电视,正巧又播到那支绿茶广告。石安看他面色如常,不免问他一嘴:“他到底怎么样?混出头了?”
谢雨浓扭头看他一眼,知道石安说的是谁,只不过石安问错了人,现在没人知道戚怀风到底如何。
“不知道。”
广告很快播完,电视屏幕上又跳出小燕子和五阿哥,两个人总在斗嘴,欢喜冤家。
石安没心思看电视,在一旁嘀嘀咕咕:“他现在发达了,拿我们两个开裆裤兄弟全忘记了……嗳,他那个后妈生的小弟弟你晓得吧?跟衣衣一道在平江中心幼儿园读书。”
谢雨浓莫名道:“那有什么奇怪的,我们不都是去那里读幼儿园。”
“啧,”石安把奶茶放下,老妈子一样跟他絮叨,“你不知道现在的行情了,现在平江外地人多了,平江中心幼儿园塞不下,本地人读都要靠点关系,衣衣是拖我一个表亲送进去的,多少难进。”
谢雨浓心头顿了顿,忽然想到去年夏天碰见高欣悦,也是说起读幼儿园的事……他心里有个猜想,等他看向石安,石安果然脱口而出。
“听说那个小弟弟读书,就是怀风托人找的关系。”
谢雨浓将信将疑,戚怀风不过事业刚起步,又不在平江发展,哪来的什么关系。
“你不要听人乱讲。”
“我怎么乱讲了,”石安看了看四周,忽然压低声音说,“怀风没关系,他老板有关系,听讲他老板也是平江人,原先做外贸服装的,在本地还算有点人脉的。”
这一讲,又有七八分可信。谢雨浓默默不语,如果真是戚怀风帮的忙,那时间果然也能抚平一切,包括仇恨,当初他和戚家闹得多少难看,如今高高举起,也只是轻轻放下,化敌为友。如果是以前的戚怀风,是绝无可能的。
谢雨浓忽然又想到那个豹子一样漂亮的女人,想到她鲜红的嘴唇,看起来野心勃勃的绚丽笑容……也许是她教给的戚怀风,教给他做人万事留一线。那是标准的商人做法,不是为了找回亲情,而是为了将来人家挖起这只“凤凰”的来历,卖相不至于太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