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浓这才回想起来,今天回村,村口有辆小汽车亮着灯,估计就是小舅舅的车了。他回过神来看他的父亲,发现主屋里只有顾卫东和吕妙林。
吕妙林未等谢雨浓问,便指了指谢素云的房间。谢雨浓站起来要过去看看,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住了,他回到桌前,问那男人。
“你来有什么事吗?”
明明是他的亲生儿子,顾卫东却一眼都不敢多看,像一个真正的贼,现在是被主人家捉住了。
他说话吞吞吐吐:“我,我来送点钱,希望改善改善你们生活。”
“钱?”
谢雨浓低头看去,确实在桌上看到了一只鼓得很高的信封。他盯着那信封看了一阵,久到他懦弱的父亲都忍不住要问他些什么。他忽然抬头对顾卫东笑了笑:“我知道了,谢谢爸爸,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吕妙林愣了一下,不知道要看向他们中的谁。而顾卫东,只是呆呆看着他,眼眶渐渐红了,他站起来的时候,长凳在水泥地上拖出尴尬的声响,有如他在这个家里位置——是尴尬的。
谢雨浓没有送他,而是冷冷看着吕妙林送他出了堂屋,随后就进了谢素云的房间。
他一进屋就看见背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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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站立在谢素云床前的谢有琴。她穿着一件白色旗袍,披了一件针织外套,那些头发笼统地在脑后扎了个马尾,看起来枯燥又凌乱。
谢雨浓迟疑地叫了她一句:“妈。”
谢有琴没有回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了句:“走了吗?”
“走了……”谢雨浓看了一眼门外,继续道,“他留下一笔钱走了。”
“谁叫你收他的钱!”
谢有琴几乎没有任何征兆就扭过身大叫了一声。谢雨浓下意识抖了一下,他头皮发麻,闭紧了眼睛,再睁眼时他终于看清母亲的脸。母亲的脸,布满水亮的泪痕,她不屈的个性叫她无法在那个人还在的时候大哭,于是她只能默默地,无声地哭,一直到那个男人走了,离开这间屋子,她才得以大声喊上一句话。
谢雨浓没有忤逆她,他知道谢有琴只是需要发泄。谢雨浓看向靠在床上的谢素云,谢素云闭了闭眼,像是为他母亲的诘问道歉。
“谁叫你收他的钱的!谁叫你收的!我养你这么大,就是叫你白拿别人的钱的吗?!”
“妈!”他忽然打断了谢有琴,望向她,他的目光闪动着,皱了好几次眉才把那些话说出来,“那不是别人,那是他欠我们的,我们为什么不能拿!”
谢有琴颤抖着抱紧了自己的胳膊,她好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明明他们朝夕相伴,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谢雨浓竟然有些陌生——他已经长这么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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