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约曹洛在医院的咖啡厅见面,小心翼翼地触摸着b超照中宝宝的小手小脚,郑重地说出了她的请求:“我怀了阿澄的孩子。四个月了。你把这个还有孕检单给他。他看在孩子的份上,会原谅我的。”
“那好。苏小姐,你等我的好消息。”曹洛来到曹澄的病房,才恍然想起刚刚龚蓉推着他去花园呼吸新鲜空气。她赶着回科室,便顺手将东西压在床头柜上。
一个小时后,曹洛带来一束百合花,一边插花,一边试探地问:“哥,苏小姐怀孕了,你看到了吗?”
曹澄“哦”了一声,继续埋头吃饭。
曹洛瞄准时机,笑眯眯地劝道:“哥,她都有孩子了,你就原谅她吧。”
“是她派你来做和事佬的?”曹澄想了想,淡淡地回道:“我不想再喜当爹了。”
曹洛纳闷,喜当爹不是件大喜事了吗,可为何他还闷闷不乐?正要催促他赶紧行动时,听到了曹澄如冰锥般冷冰冰的声音:“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你跟她说,除非她舍得打掉,否则我和她绝无可能。”
……
曹洛来到咖啡厅,走到奕宁面前,不知该怎么开这个口。
奕宁看出到她的左右为难,将手搓的更频繁了,忐忑不安地问:“阿澄他怎么说?”
“……哥说他不想要这个孩子,让你去打掉。”曹洛按着她的肩膀,赶紧安慰,“哥他是气糊涂了。苏小姐,你可别冲动做傻事啊。我会好好地劝他。”
奕宁的耳边嗡嗡作响,空白的脑袋里回荡着“让你去打掉”这般足以让她心碎欲裂的话。犹如坠入冰窖之中,几个寒战袭来,她牢牢地抱住了身体,虚弱地低喃着:“这孩子是我和他唯一的联系了,他连这个也要斩断吗?他就那么恨我,连我们的孩子都狠心不要吗?阿洛,我知道怎么做了,谢谢你。”她站了起来,由一旁的容姨搀扶着,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院。
又过了几日。尤姨带着刚刚炖好的玉米排骨汤,来探望曹澄。她长吁短叹后,还是说了出口:“阿澄,苏小姐回来了。她在淘淘的房间呆了两个小时,又在你的房间呆了三个小时,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我从来没见过她那样。后来,苏小姐让人把她们母女俩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一点生活过的痕迹都没留下。阿澄,别倔了,把苏小姐找回来吧。”
曹澄眼圈一红,一向高傲的他这次是绝不会再低头了。他在心里默默说道:奕宁,再来求我吧。或许我再看你一眼,就硬不下心来。
可是那个狠心的坏女人,心肠比他还硬,竟然连只字片语都不肯带来给他,彻底从他的人生中消失了。
*****
一个月后。
“小姐,别再写了。你每天写一封信,可曹先生连个电话都没打给你。”容姨看着她专注的模样,直叹气。
奕宁摸了摸又大了一圈的肚子,嘴角扯起一抹苦笑:“我把我和他所有难忘的回忆都写了下来。阿澄看了,会回心转意的。容姨,你再帮我跑一趟,把信送到曹家去。还有,把酒宴的邀请函也带过去。我的肚子再也瞒不下去了。我希望他能陪我一起出席。淘淘还未出世,就被说成私生子。这个孩子可不要再重蹈它姐姐的命运了。”
容姨回来时,带来了一封期盼已久的回信。奕宁欣喜若狂地打开来,一看,整个人都呆了。她擦去滚烫的泪珠,泣不成声道:“他居然给我订婚宴的邀请函……他居然要跟别的女人订婚了……我和孩子,他都不要了……不要了……”
她拥有了人人艳羡的财富,可失去了他,她已一无所有。
举行酒宴的那一天下午,奕宁来到医院探望淘淘,与周起暄不期而遇。周起暄已经辞去总经理的职位,邋里邋遢,郁郁不得志。容姨告诉奕宁,少爷经常等在门外,一等就是一整夜。容姨说少爷的身上全是酒味,潦倒不堪。容姨还说少爷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周公子了。
奕宁瞧了瞧判若两人的周公子,苦笑道:“我找你和苏恬算账,却因此失去了此生最重要的人。想想还真是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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