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过的用手拭去眼泪,拉着继母的手缓缓站起。拿起一旁的遥控器,视线模糊的关掉正在播报最新消息的电视,转身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空间,脚步有些不稳的往大门的方向走去,世界正为我哭泣,天空正在嘲笑我的狼狈,月儿掛在天上高傲的笑着我的姿态。
「欸!妈咪,莫堤要去哪边啊?」
「给她出去外面走走好了,她可能遇到一些我们无法想像的事情。」继母摸着莫莱与莫秋的头,给了我一抹安心的微笑。这话不仅在对他们两人说,同时也在和我说可以出去晃晃的事情,我感激的朝她投了个眼神,放心的关上大门。
好像要、下雨了呢。我低下头轻轻笑着,轻拨长发迈开步伐,我不期待会在这条街上遇到认识的人,毕竟现在已经七、八点了,这条街的家庭都习惯早睡,九点的时候,原本还有车子开过的车道,瞬间静謐下来,我彷彿能听见我平稳的呼吸声。
已经难过到哭不出任何眼泪,记得血花在我眼前绽放的艳丽,那抹艳丽,却剥夺了罗密欧参加比赛的资格,我不清楚他伤的如何,也不想知道他到底受了多严重的伤,我只怕听到事实后,我会像发了疯似的,以死解决这件事情。
如果死了的话,那我就全盘皆输了!我丢掉脑中荒唐的想法,摇摇头要自己坚持下去。虽然要自己加油,但我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坚持下去,该说是为了他们两个人吗,还是说是不想让白雪公主那么嚣张,霸佔我的位子,抢走他们两个人?
我突然感到迷惘,不懂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当熟悉的事物面临失去的危机时,谁都会做出任性的决定,是吧、是吧,我试图以这种奇怪的理由安定慌张的情绪,却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怪。
当我抬起头时,我发现前方靠在墙壁上滑手机的那抹身影,似乎是我很熟悉的人,我伸手摸上自己的瀏海,带着疑问晃了过去。月光照在他的脸庞上,忧鬱却不失平常的帅气,他轻轻皱眉,瞅着手机萤幕上的事物不发一语。
我尷尬的想转身离开,却在这时和他四目交接。方才的忧鬱在他脸上消失的无影无踪,换上的是感到惊喜的灿烂笑容。
「噗,这么晚了,穿这么薄在这边游荡,不怕着凉吗?」
「还好啊……」我訥訥的开口,不自觉的往后倒退一步。
「我刚刚去医院看过罗密欧了,他啊,好像比我还要惨。」王子闭上双眼,难过似的叹了口气,将手上的手机收进口袋,招招手示意我过去他身边。听见他所说的话,就像几把利箭射向我的心上,我丧气的垂下头,缓缓走到他身边。
「我和他都是喜欢音乐的人,可是他的家庭可不许他和我一样,疯疯癲癲的和一群神经病玩乐团。钢琴什么的,太梦幻了,对我来说,那是娘娘腔才会干的事情。」
「他其实很想和我一样组个乐团,和伙伴们站在台上一起唱歌,但他的父母都是学古典音乐的人,小小的梦想早在他被逼着坐在椅子上练琴时,便被一把铁鎚重重的敲碎了。」
听见王子说的话,我想起自己常常和父母闹脾气,无视他们对我的期许,再看看眼神中总是带着淡淡忧鬱的罗密欧,我瞬间了解到他上次对我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家人给他的压力太大,加上现在家庭又闹纠纷,甚至面临离婚的危机。
「唉,现在最糟糕的是,我们团里有人出车祸手断掉了,下礼拜的表演肯定要取消囉,我大概会向罗密欧一样吧,被骂惨了。」他淡淡的叹了口气,伸手抓上头发,靠在墙壁上望向掛在天上的明月,脑中瞬间闪过白雪公主在我耳边说话的画面。
「这些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可以答应白雪公主的要求,你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我别过头,哽咽的开口。今天罗密欧会被白雪公主恶意拿雕刻刀划伤手,导致他无法参加他练习许久的音乐比赛,全都是因为我不愿意和白雪公主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