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也确实是好狗,帮着赶羊赶驴还任由她骑着玩,最后活了十多年老死在大伯娘家的后山,她还狠狠的哭了一场,被奶奶骂了好半天。
有的,不过没事儿,咱们背后这个山是青山,跟全是老林子的大黑山隔着一段山崖,它们轻易过不来,大黑山可比咱们这个青山深多啦,进了林子都不定能出来,我跟你们说,除非不要命,否则千万不要独自进山知道吗?牛大叔掏出旱烟袋,开始卷烟,说着说着脸色便严肃起来,几个知名一看他这幅样子,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管别的,先点头应了,牛大叔见一群人乖巧,缓了脸色,说了几个年轻人不听话进山非死即伤的典故,把张清芳和路红唬得一愣一愣的,就连刘爱民也变了脸色,最后还是牛大婶过来催他送人才拉到。
行了,都吃饱了喝足了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住的地方,今天凑合一晚上,明天缺什么都报上来,能给你们找补的,就给你们找补,要是村里也困难的,你们就自己想法子吧,每月缝五,村里派车去镇上采买,你们愿意去就跟着走,不乐意就写了条子交代给我,到时候我找人帮你们带,镇上东西也不多,你们也别太指望了。牛大叔吧嗒吧嗒几口把烟抽完了,这才起身下炕,又召唤自己的两个儿子赶上牛车,拉着几个人往村东头的房子去了。
爹,你们回来啦,这屋里都收拾好了,炕上我铺了草席,油灯也灌满了,你看看还缺啥么?两辆牛车直接赶进了院子,足见院落的宽敞程度。
借着大家带来的火把,苗然环顾了一下这个院子,正房加东西两处厢房跟牛大叔家不太一样,是二字形排列的四合院,院子东西两侧一边是牲口棚,现在变成了放柴火的地方,另一边则是一口水井,水井旁边是一个偌大的石磨盘,前面一排是东二西一三间带门廊的厢房,后面一排是正房三间,每间都有单独的房门,倒是有点像是小单间的样子。
苗然虽然觉得户型有点奇怪,可心里却满意至极,习惯了一个人生活的她,对于隐私还是比较看重的,尤其不论是苗染还是苗然本身都有秘密的时候。
谢谢牛大叔,辛苦您了~正如苗然预料的,三个女孩子刚好分在正房三间,男的就没那么讲究,虽然东西厢房共有三间,他们三个人还是选择住一间,这样虽然挤一点,可烧炕方便些。
不过女孩子们这边也不算浪费,三间并排的房间像是一间隔出来的一样,灶眼在房间的最西边,直通三间屋子的三铺炕,烧一次火,屋子的供暖就都够了,三个姑娘都不想住中间的屋子,最后决定抓阄。
在这方面苗然的运气一向不错,于是成功入住东边唯一一间带两扇窗户的小间,张清芳运气不好,抓到中间位置,不过她性格豁达,纠结了一下也就算了,一看自己手气不是最差,路红也就没那么气愤和失落,念叨两句也就完了,算是皆大欢喜。
几个人把自己的东西都拿回自己的房间,牛大嫂早就把屋子都打扫的干干净净,苗然看着炕上铺得整整齐齐的稻草默然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把带来的行李打开,大包裹里是一床崭新的被褥和两套棉衣以及两套毛衣毛裤。
苗然先去打开的是那个偌大的木箱子,箱子刷了漂亮的铜漆,上面嵌了漂亮的铜锁,下面还用铜片钉了支架,架子下装着两个滑轮,样子有些老土,可功能跟后世的行李箱也不差什么。
箱子打开之后,左侧叠着一堆的衣物,右侧则是一摞全新的布料,有花的素的棉布,也有几块毛呢的料子都叠得扁扁正正的,苗然摸了摸那些布料,又拿手在打开的箱子盖上敲了敲,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拿出一套换洗衣服合上了箱盖。
因为初来乍到,很多东西都不齐全,就连脸盆牙缸这些,为了节省地方也没带来,张清芳和苗然互相看了几眼都呲牙笑了。
惹得唯一带了脸盆的路红一人给了一个白眼,不过洗完了还是把脸盆和牙缸送到了她们面前,三个人洗漱完,互相道了一声晚安,各自回房间收拾被褥休息,苗然躺在热乎乎的炕上,这才有功夫整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信息。
说起来苗染和这副身体的主人苗然还是一个祖宗,因为苗染曾经在爷爷家的族谱上看到过苗然的祖父苗晗的名字,也听爷爷他们一辈人说过祖上的光辉事迹,其中就有把家族事业发展到全国,做了山东首富的苗晗,可惜后面乱世,家族姻亲四处流散,苗爷爷这一支当时跟着祖父闯关东跑到了东北,跟山东老家的人再没联系上。
苗然是苗晗最小的孙女,乃幼子独女,她父亲母亲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不过因为苗然的母亲本来就是近亲结婚的血脉,又是个早产儿,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好容易挣命似的生下她便撒手人寰了,她父亲一是伤心二是迁怒,远渡重洋再没回来。
她被祖父母当眼珠子似的养大,前年高瞻远瞩的苗晗从政治的动荡中感觉到不妥,便一一安排了子孙们的后路,本来想叫苗然跟着她叔伯偷渡到香港,无奈这丫头死犟,以死相逼非要跟随在借口故土难离,实则为儿女断后的祖父母身边。
苗晗又是无奈又是欣慰,好在他还有些能力,给自己夫妻和小孙女留了后路,哪知道计划不如变化快,一场急病苗奶奶去了,苗晗跟老伴情深,本就操劳竭尽的心力一垮,没多久也跟着去了,走之前把苗然的安全和前途都安排的妥妥的,苗然接受祖父母的遗愿,为他们守了七七就急急忙忙的收拾东西捏着祖父找人给她办的身份上山下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