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柔声言罢,深深看一眼顾衔章,与他?错身而过,扬长而去。
待人走远,宁久微才?对一旁缄默的顾大人道, “程千帆虽有野心,但也是一枚绝好的棋。承宣伯爵府若能为我所用,比肃清更有价值。顾大人,你这般聪明,当知道不能把他?逼的太紧。”
顾衔章冷漠道,“是他?先挑衅我。”
宁久微浅叹,转移话题,“我今日又收到了先生的信,仍旧是拒绝回京。这些日子已经恳切去书十?几封,无一例外?都是拒绝。陛下亲书也没能动摇太傅大人的心意?。”
她和他?商量,“所以?我想,顾衔章,你能不能亲自去一趟景州?”
毕竟是最亲信的学生。
顾衔章没回答,看了她一会儿?问,“公主为何不问小爵爷是如何挑衅我的。”
宁久微沉默一瞬,顺着他?问,“那小爵爷是如何挑衅你的?”
顾衔章别开目光,“不想说。”
……
宁久微闭了闭眼,抬手扶额。
“怎么了。”
顾衔章上前搂住她,宁久微靠在他?怀中, “头疼。”
顾衔章顺势更紧密地圈住她的腰身,“公主,你以?后会厌弃我吗。”
“本?公主岂是始乱终弃之人。”
宁久微抬头,在他?唇角落下一吻。看着他?不自知而蹙的眉变得舒展平和。
她伸手搂住他?的脖颈,“抱我回去。”
*
据陈最暗中观察了几日兰华公主的回禀,未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但陈最说,他?发现?还有其?他?人在监视公主。
宁久微欣赏着小爵爷送来的大家名作字画,平整地铺在书桌上, “是谁的人?”
“北契的人。”
宁久微闻声抬头,看向走进书房的顾大人, “顾衔章,你今日没进宫?”
“没有。”
宁久微递给陈最一个?眼神,陈最颔首退下。
顾衔章走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拉着她的手坐到自己腿上。
她没有拒绝,顾衔章又靠近,呼吸落在她脸颊上。
宁久微攥住他?的衣襟,打断他?,“你刚才?说,是北契他?们自己的人在监视兰华公主?”
顾衔章嗯了声。
宁久微期待地望着他?,“你是有查到什么吗?”
顾衔章垂着眸,“公主亲我一下,我再?说。”
宁久微二话不说地朝着他?的唇亲了一口。
顾衔章低声笑了笑,“不是这样。”
他?偏过头吻住她,温柔且深入的攫取,耐心十?足。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久微才?从?这个?悠长缠绵的吻中得以?抽离。
顾衔章最后在她唇上浅浅啄了一下,退开,手背贴在她泛热的脸颊上轻轻摩挲。
“北契在与南鄯暗中谈判。”他?嗓音沙哑,“北契王室除了北契王,还有兰华公主与其?母妃一族势力,和四皇子之势。”
“北契王室并非所有人都与北契王一样,顺服大郢。”
“大郢国土之周,与北契南鄯一样的小国众多,近年来相互联结,几乎同气连枝,对大郢虎视眈眈。”
宁久微慢慢呼吸,靠在他?肩上,“我知道了。”
顾衔章牵着她的手握在掌心,“至于?请求老师回朝之事,我会亲自去景州。公主不必忧心。”
老头性子拧巴而已,心底是愿意?重?新回来的。
说罢顾衔章抱着她起身,宁久微看向他?,“去哪?”
“公主随我来。”
顾衔章带她走出书房,走了一些路到小花园。
而后宁久微看到十?株花瓣似雪般圣洁美丽的雪莲,一朵一朵精心栽培在剔透的瓷盆中。
“长姐说雪莲可入药,是谓奇珍。可以?给父王治病,对女子也有许多好处。我便让人去办了。”
宁久微认真瞧着,有些惊叹,“雪莲本?就十?分珍贵,又生长在极寒之地,光这十?株就不容易采集,何况千里迢迢运来上京。”
顾衔章碰了碰那洁白无瑕的花瓣,“从?西北边陲的天山上运来上京,的确费了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