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什么昙花,朕都不知道。”
安禾:“我也?不知道。”
陛下随之附和,“你看?你皇叔,多偏心。”
安禾来劲,“皇叔偏心!只?给明宜看?。”
宁弃笑着,“好好,是皇叔的错。也?给安禾看?才对。”
“怎么,朕看?不得?”
宁弃无奈一笑,“皇兄什么花没?见过?。”
“你最会风花雪月,朕偏喜欢你的花。”顺帝说?着招明宜过?去,带着两位公主往御花园去,“走,托明宜的福,朕也?一起去看?看?你们?皇叔大老远弄回来的昙花。”
御花园离此翠湖不远,穿过?千秋亭,绕过?几?株垂似海棠,走过?横跨水上的石桥路便到了。
御花园西?边,有一处木槿花角。哪里种着好几?株木槿,还有一座木槿台。
昙花就摆在木槿台下的叠水假山上。
但行至此处,还未及众人细看?昙花,便撞见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
所有人随着陛下的步子停下来。
华服凌乱,金钗坠落,鬓发垂髫。
贵美而败落。
那是陛下的嘉贵妃。
“陛下……”
顺帝神色沉晦,他看?向木槿台上另一个试图逃脱的身影,不待下令,御前侍卫便已及时将人扣了下来。
那人衣袍大敞,束发松散。是宁瑞世子。
宁久微看?清的一瞬,瞳孔轻震,呼吸都顿住。没?等她再看?,身子便被一双手扶着肩膀侧了过?去。
她震惊之余挪不开目光,仍旧偏头看?过?去。顾衔章直接抬袖挡在她眼前,拦住了她的视线。
“陛下。”宁瑞身形摇晃地?丛台阶上走下来,神态恍惚,仿佛此刻才醒神,一下子跪在地?上求饶,“陛下!臣子……臣子冤枉——”
话未落,宁瑞当即便被踹了出去。墙角的落花和落叶满地?,卷席到他身上,带起尘土。
“你找死!”陛下盛怒之下,无人敢抬头,连气息都是屏着的。顺帝指着他,沉声喝斥,“你们?端亲王一脉,都想找死!”
“陛下——!”
“拖下去!”
嘶喊的求饶声持续很远,最终消匿在漆黑的夜里。
有时顾衔章都会由衷地?欣赏陛下这一点。
这种情况下依旧能有一丝理智抗衡情绪,没?有当即便下令将宁瑞世子仗杀。
至于贵妃娘娘,她显然没?预料会就这么出现在众人面?前。失魂落魄后终于跪倒在陛下身边,拽着龙袍,声嘶力竭,“不是这样的……陛下、臣妾……臣妾是冤枉的陛下!您相信臣妾,相信臣妾——!陛下——!”
顺帝胸膛剧烈起伏,他一把扯开龙袍,嘉贵妃如凋零的花朵那样飘了出去。
“将嘉贵妃打入冷宫——”顺帝低头看?着她,沉痛愤恨的之色愈烈,赐死二?字最终还是不曾说?出口。
“永世不得出。”
陛下挥袖离去。
这夜好似被浓浓的墨水浸染,严密地?笼罩着,找不出半点星光。
第二十四章
出宫路, 马车渐行。
宁久微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事,仍然觉得荒唐。
后宫之中至今为止,嘉贵妃算是最得恩宠的宠妃。除她之外, 要么是盛宠一时,要么便是盛宠不如?。
并且嘉贵妃还育有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陛下待她情谊不浅。
宁久微不由想起上辈子,嘉贵妃与陛下决裂的缘故似乎是因为贵妃娘娘入宫之前的一段旧情。不过那?时这件事压地密不透风,她也只是听说了一些,具体如?何她也不知道?。
而今晚这事, 必然更是密不透风。
陛下有令, 凡有议论者,捕风捉影者, 杀无赦。
宁久微心下感慨, 又抬眸去看顾衔章。
顾衔章低眉整理着衣袖,感受到她的视线,启唇道?, “公主?为何看我。”
“今晚的事——”宁久微缓缓问?, “和驸马有关系吗?”
顾衔章整理袖角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顿了一瞬,他抬眼看着她,“公主?为何这么问??”
他的目光从容宁静, 宁久微张了张嘴巴,还没说什么, 又听他道?, “公主?怀疑是我设局构陷了宁瑞世子和嘉贵妃娘娘?”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