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玉跟他们都不一样。
他有点瘦削,但是没瘦到琉宁那个程度。比起诸皇天这样成熟结实的男子躯体,又远远不及。
他的肩头没有他们两个宽阔,她枕上去时,额头几乎贴在他颈侧,感觉得到突突跳动的血管。
“琦玉。”她低声叫道,示意他低下头。
琦玉捏着酒杯,很不熟练地喂她酒喝,闻言微红着脸,将脑袋垂下来一点。就觉她仰了仰头,嘴唇几乎贴着他的耳朵:“你是香狐一族吗?”
她声音极轻,像是一股湿润的暖风,拂在他耳朵上。
琦玉被这股暖风夺去了全部的心神,一时没注意她的话。过了一会儿,他才察觉到发生了什么,玉白的脸颊熏染得绯红,低声说道:“不是。”
“你有点香。”叶缈缈仍旧是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道:“我没闻过这种香料,是你自己做的吗?”
琦玉一下子面红耳赤!
几乎是狼狈得立刻别开了头。
原本就清透湿润的眸子,此刻更是如同淋了雨,像是被人欺负过。
“不是。”他强忍着羞意,压抑着浓烈的难为情,“殿下不要这样说。”
他不是她的男宠,她答应过他的,允他做她的亲兵,怎么却这样狎戏他?
叶缈缈觑了觑他红透的耳根,照旧枕在他肩头,仰着脸看着他说:“你闻着香,我问一问,又怎么了?”
她语气一派天真,好似果真不是狎戏,是他冤枉了她一般。琦玉紧张得手心冒汗,抿了抿唇,低声说道:“我不知道。”
他不是香狐一族,他也不知道她在他身上闻到了什么。
“挺好闻的。”叶缈缈歪了歪头,鼻尖贴着他肩头布料,轻轻嗅了嗅,“是暖香。”
柔软,温暖,不腻,让人心生亲近。
琦玉这才知她并非成心逗弄,渐渐放松些许,捏着杯子小心翼翼地喂她酒喝。
叶缈缈享受着少年笨拙的侍奉,垂眼想着,他像什么呢?如果说琉宁像和风,诸皇天像烈酒,那么琦玉就像花。
不是长在泥土里的花,是生在云朵里的花。又软,又轻,又暖。只有天际无根的白云山,才能长出这样的花来。
“公主,煎饼凉了就不好吃了。”一旁传来诸皇天的提醒。
他眼看着她腻在琦玉的怀里,甚至主动跟他亲昵。从他的角度,两个人就像在亲吻一般。他心中情绪激烈翻滚,恨不得立刻上去分开他们。
但是他又不能这样做。显得他很喜欢她,很在意她一样。她待他又不好,对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如今不过是刚刚允诺要弥补他,还没有弥补呢。他若是喜欢她,他成什么了?
他只是心疼自己摊的煎饼。
他辛辛苦苦摊的,她不吃完,对得起他一番辛苦吗?
魔族也要爱惜粮食才是!
“嗯。”叶缈缈应了一声,半支起身取了一块煎饼在手里,随即又仰在琦玉肩上,自己咬一小口,然后喂到琦玉嘴边,“你尝尝。”
琦玉没有多想,殿下喂他吃东西而已,又没有贴着他的耳朵说话。
他凑过去咬了一口。顿时,圆圆的煎饼上出现两个牙印。一个大,一个小。挨在一起,说不出的生趣,有点像此刻的他和她。
蓦地,琦玉心头有陌生的东西涌过。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觉得,无形中仿佛有什么将他和她连接在一起了。
他止不住地扬起了嘴角。
叶缈缈没想那么多,自己吃一口,喂他吃一口,吃完一块,就又拿一块。
两人分吃着煎饼,竟然没剩下,吃了个干净。明明如了诸皇天的愿,可他心里不仅没有好受半分,反倒更难受了!
他气得再也不往那边看。
他一杯杯地喝酒,凌飞霜就一杯杯给他倒,好似要看他究竟能喝多少。
后来,诸皇天有些醉了,凌飞霜挽起袖子,要将他扛走,被叶缈缈拦住了:“我就不送你了。”
诸皇天到底是她的追随者,赶他去侍奉凌飞霜,还可以说是招待客人。真要是被凌飞霜抱走了,就有些不尊重了。
叶缈缈如今不恨他,并不会这样折辱他。
“好吧。”凌飞霜遗憾地放下袖子,依依不舍地在诸皇天脸上摸了一把,迈开长腿大步走了。
叶缈缈这才叫来小奴:“将他送回去。”
“是。”小奴打横抱起诸皇天,往外走去。
他们魔族天生力气大,哪怕修为低微的小魔,抱起一个人族男子也不是问题。
“你们也回去吧。”叶缈缈对琉宁和几个透明人似的的美人说道。
琉宁看了看她身后的琦玉,然后收回视线,行了一礼:“奴告退。”
叶缈缈留下琦玉,是想再摸摸毛茸茸。
等殿内没人了,她才仰头看向他问道:“你能只露出来耳朵和尾巴吗?”
她还是很喜欢他人形时的耳朵与尾巴的。尤其是尾巴,很大的一条,跟他小狐狸形态时不太一样。他小狐狸形态时,全身都不及人形时尾巴的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