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张医生连忙说。
院长看了看主任。
主任开口问沈如意,“上次没治好?”
“就没治。”沈如意看一下张医生,“他连襟自尊心强要面子。”
主任问张医生,“现在怎么又愿意看了?”
张医生心说,还不是我岳母威胁那个混账,要么治病要么上公安局吗。
“他怕治不好。他要是知道王蓉蓉都有了,肯定得治。”张医生胡诌道。
院长看向主任。
主任点了点头。
十一月二十二日,天空飘起小雪,裹成团子的顾小柱不怕冷,站在门边伸出小爪子接一点雪花迅速缩回来,看着雪花在他手指尖迅速融化又伸手。
如此反复几次,沈如意看晕了,“小柱,过来。”
小孩扭头看一眼他娘亲,使劲晃一下脑袋,跑到外面转圈圈。
沈如意抱起孩子,朝他屁股上一巴掌。
小孩穿的实在太厚,不疼不疼自然不听不听。
沈如意把他放地上,又故技重施。
刚刚沈如意摸一下他的小手,热乎乎的跟小火炉似的,便不再管他。
就在这时,大厅门口出现三个人,顾家小崽子险些撞到其中一人腿上。
三人避开孩子,直直地朝张医生走去。
沈如意分神看一眼就放下笔,因那三人不是旁人。
两个女人是周娟和周艳红,和周艳红年纪相仿,气质阴郁的男子极有可能就是她那个混账丈夫。
沈如意盯上那个男人就觉得他很奇怪,在周娟和张医生说话的时候,那人的头由西北转向东南,几乎给张医生一个后脑勺。
直到张医生起身,那个男人都没说一句话,甭说喊张医生姐夫。
沈如意看到张医生一众朝她走来,就起身说:“你们去找吕大夫吧。”
“你不给我们看?”周艳红怪叫。
沈如意从来不是个好耐性的,“看得脱裤子,你确定?”
周艳红愣了愣,脸刷一下通红,随即转向张医生。
张医生看向沈如意,什么情况?
沈如意道:“主任跟我说,为了检查的更清楚。吕大夫今天来了。”
吕大夫四十多岁,早年在战地医院受过伤,身体不大好,像这么冷的天,要是今天没预约,他一定会请假,天气好了再补回来。
医院不大,张医生自然知道吕大夫的情况,闻言不禁说:“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吕医生。”
周艳红怀疑,“那个姓吕的能行吗?”
“不信我你自己去!”张医生很不高兴。
周艳红吓得噤声。
沈如意心里痛快了,忍到几人走远才笑出声。
正好有个病人出来透气,见状朝沈如意走来,“那谁呀?找医生看病还不相信医生,来医院干嘛。”
沈如意摇头笑了笑,“张医生的小姨子。她何止不相信医生,她连张医生都不信。”
“干什么的这么牛?”病人纳闷。
沈如意往后瞥一眼,四人早没影了,“无知无畏!”
病人楞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也就你敢这么说。”
“当着她的面我也敢这么说。”沈如意道,“就她刚才的态度,去医院告我都没用,我怕她干什么。回头我向上边一反映,她连咱们这个大院都进不来。”
病人也是军属大院的人,闻言一想,“还真是。”
“所以啊。”沈如意收起札记,喊小崽子回来,身后响起脚步声。
沈如意回头看去,张医生大步走来。
小小柱儿热的满脸通红,伸出小手要抱抱。
沈如意抱着他坐下,张医生到跟前。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沈如意问。
张医生停下,“不回来还等他看好?我闲的。别说有可能治不好,即便痊愈,他们也不会念着咱们的好。反而觉得咱们是医生,给人民群众看病是应该的。”
沈如意皱眉,“那个周艳红真是你小姨子?”
“她以前不这样。”张医生道:“近墨者黑。”
沈如意不由地想起他连襟那身阴郁的气质,“我觉得你以后,或者说你们家尽量离他们远点,最好别让他们在你们家过夜。”
“怎么了?”张医生忙问。
沈如意想想该怎么说,“你连襟的气质不对,给我一种说不出,但又跟阳光开朗豁达无关的感觉。”
“你说想说他阴沉沉的吧?”张医生笑着说。
沈如意就是这个意思,但没好直接说出口,“对,还是你用词精准。”
“我知道,他一直这个德行。以前以为太老实了,现在我知道了,是自卑。”张医生道。
沈如意道:“自卑没什么,人的内心多少都有些自卑。就怕自负或怨天尤人,受不了刺激。针扎一下都能走向另一个极端。”
“他没种,成不了大事。”张医生道,“给他钱都不敢要。”
沈如意见他一脸的不以为意,还有些许轻蔑,“不能左右别人,但他能改变你小姨子。”
张医生下意识想反驳,一想到他刚刚说的话——近墨者黑,不由地认真起来,“你的意思他可能撺掇艳红干些什么?”
“不见得。”沈如意想想,“你小姨子要是一举动得男,大家都好。要是生个女孩,可能得一直生下去,直到生不出来为止。到时候愁的还是你爱人和你丈母娘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