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自然万物恒古不变,唯有人,才是一切的变数,也唯有人才可以真正改变一切的注定,也就是神宗皇帝所要的,推动新政的真正动力所在。郭熙将过去按部就班的山水变换为充满人间活动的山水,这是前期许多画家一直孜孜不倦所渴求的。但是郭熙在综合以往各家风貌之后,在《早春图》中真正尝试了这种趣味和变化。《早春图》里重新汇整意图展现的正是大宋的生机!这才是这幅画真正与众不同的地方。”林寒初激动道:“神宗皇帝真是一个懂画之人,而郭熙也能在神宗的一语点拨之下,便能真正明白君王心中所想,若没有他二人君臣之间的惺惺相惜,便不可能成就这幅《早春图》, 如今看来,这种契机当真是千载难逢。”
“所以画中的这些人就是解开谜题的关键?”于墨霄见林寒初肯定地颔首示意,他顺势去清点画上的这些人物。这些人物如指尖大小,但并不算难找,当年郭熙总共在画面下方的五个地方布设了一十三个人物:
从画面的最右侧的场景看起,早春乍暖,冰雪消融,山泉缓缓地流淌在山涧溪口,一个早起的渔人或许收获了今春的新鲜渔货,满意地撑篙归岸。与他相对的山体的另一侧,河岸边一家人结束了早市的采购,已离船上岸。听到传来的脚步声,家养的小犬出柴门迎接,兴奋地叫唤。年长一些的孩子走在前头,挑着腊肉之类的物件,看起来毫不费力。夫人抱着婴儿,相比之下,走在后面的应该是丈夫,他挑了满满两担的年货,喘着粗气用袖子擦汗。兴许是摇了一路的橹,刚上岸走了没几步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惹得身前的女主人频频回头关切。
左侧狭长的山径上,两名僧人结伴而行,似乎是云游在外的师兄弟。他们头上的枯木倒挂成迎客状,垂下的细长枝蔓落在一侧的巨石上。化雪后的石面光滑如洗,蒸腾着雾气,还映着淡淡的晨光。巨石的右侧,山径已变成了临水的木桥。山石后面,露出一个骑驴戴宽檐帽文士的脑袋,他正向本地过路人问路,路人腾出挑担的右手,指着前路,似乎在说顺着这条路再走十里地就到了。这条路的上方,笔直的山道上, 是策杖而行的背包客,和扛着锄头入山采药的农夫,兴许他们也是住在这大山深处的农人。
“墨霄,你还记得吗?当时老李说神宗皇帝曾经给郭熙一个薄绢布,如果按照如今的思路,那个很可能是为了告知一些定位,然后把这些定位复制到早春图和舆图上去。那个薄绢起到的是一个中间媒介的作用。”
于墨霄道:“你是说这十三个人就是当时神宗皇帝告诉郭熙的定位?”
“不错!我是这么认为的!”林寒初肯定地回答。
这十三个人物分为了五组,他们的位置在舆图上的定位一目了然,分别指向这五个地点,于墨霄从上到下,将这些位置一一读了出来:景灵宫、太平兴国寺、都亭驿、玄帝庙、醴泉观!林寒初疑惑道:“墨霄,你自小生活在开封,这些地方你应该比我熟悉,你觉得他们有可能是国库的所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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