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居住的打工人居多,此时夜深,能休息的都上床了,要工作的还在忙活,周围行人寥寥无几。
等了一会儿,万叶舒独自一人出现。
袁晴遥下车站在路边,问候道:“又见面了。”
坞南飞下车走向后备箱,眼底那亢奋的火花呲呲直冒,对着万叶舒咧嘴笑:“恭候大驾。”
一抹恐慌闪过万叶舒的脸,她站在原地不动,堤防地盯着气势汹汹找上门来的两人,突然,又松松地笑了:“啊,原来是袁晴遥和袁晴遥的男朋友,找我什么事?”
她神色自若,仿佛此前的争执从未发生过。
坞南飞绌了绌鼻翼,一边打开汽车后备箱,一边戏谑:“你tm真病还是装病啊?”
袁晴遥用词文明:“送你一份见面……”
“噗啦——”
“啊!!!”
一声惨叫盖过了袁晴遥的声音,“礼”字尚未说出口,万叶舒就惊惧交加地痛苦倒地——
猝不及防的,万叶舒从头到脚被浇成了红色,被她最恐惧的血覆盖了全身!
她浑身抽搐,鲜红粘稠的液体在路灯的照射下闪着诡异的光,脸上的血往两侧鬓角流淌,露出惨白狰狞的脸庞,阵阵尖刺的叫声划破夜空……
少顷,万叶舒昏死过去。
而坞南飞,手里抱着一个大桶子,乐得欢快。
他请万叶舒“品尝”了满满一桶加了抗凝剂和色素的鸡血!
眼前的状况让袁晴遥打个激灵,她呆钝地问:“……计、计划不是一人一把水枪吗?你想谋、谋杀她?”
坞南飞把桶子搁地上,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天不怕地不怕的无赖之态:“水枪跟滋尿似的,太小儿科了,哪有请她洗个血浆浴爽快。看,我这份见面礼多有诚意!”
袁晴遥吞了口口水:“……她晕倒了!”
坞南飞耸耸肩膀:“看到了,所以呢?”
袁晴遥舌头打结:“她她她……有可能被这么狠狠一刺激,精神彻底失常了!”
坞南飞语意轻蔑,还得闲从车里抽几张纸巾擦手:“哟,那不更好?送她去‘桃花源’疗养,少出来祸害人,为民除害了。我从来都动真格,不玩小打小闹。”
袁晴遥完全傻眼:“……”
看着昏厥的万叶舒和一地触目惊心的血污,她手忙脚乱地拨打了急救电话,等待救护车到来的空档,她又翻找起了之前存过的一通电话。
坞南飞悠闲地问:“又打给谁?”
袁晴遥翻白眼:“清洁公司!你搞这么大动静,跟大型惨案现场似的!你巴不得警察叔叔送你一副‘银手镯’是吧?再说,这不仅吓到路人还影响市容市貌!再再说,血渍很难洗,你让环卫工人怎么清洗干净啊?”
坞南飞手插裤兜,散漫地踢石子玩:“拜托,小甜心,你要不要这么有公德心?反正这两天下雨,雨水就冲洗干净了,啧啧,管那么多干嘛……”
袁晴遥祈祷自己没惹出太大的乱子,又问:“你雇佣的那个男人最近还跟踪纠缠万叶舒吗?”
“no,no,no。”坞南飞伸出食指,左右摇摆,以表纠正,“不是那个,是那些,我雇了三个长得歪瓜裂枣的男人,一天不差地徘徊在她的视线角落,让她能察觉到有好多双幽幽的视线在暗中窥视她却转身后又无处寻觅,甚至,深夜半梦半醒间,她听到床底下传来男人粗重的呼吸声……”
“……呀!”袁晴遥听怕了。
“怂包。”坞南飞一脸鄙夷,变脸似的,他又极致兴奋地说,“反正啊,就惊悚片里的变态跟踪狂,以眼还眼呗!让我的小甜心讨厌的那个姓万的,也尝尝被不喜欢的人偷偷注视、神出鬼没又死乞白赖的滋味,哈哈——”
他笑得好开心。
袁晴遥:“……”
果然是个疯批,总爱自由发挥。
袁晴遥仰天长啸:“我怎么认识这么多疯子啊!”
*
把万叶舒送到医院,办理完住院手续,联系上监护人,已经快凌晨两点,至于万叶舒的精神状态具体如何,则需要等她醒来后进一步评估了。
再见那名中年妇女,她脸上的倦容与厌烦更甚,签了字,象征性地探视了万叶舒一眼,便匆匆离开。
回到家,将近三点钟,阵雨滴滴答答拉起雨幕。
袁晴遥累得手脚发麻,没精力洗漱了,她去卧室换上睡衣,准备休息却口渴难耐,只好又回客厅喝了半杯水,顺便把衬衣丢进了厨房的垃圾桶。
衬衣在帮忙搬动万叶舒的时候蹭上了鸡血,扣子也掉了两颗,穿不了了。
跟在客厅抽烟的坞南飞道了声“我先睡了”,然后,她趿拉着脚步回了卧室,一头栽倒在软乎乎的床上,搂住起球的猫咪抱枕,没几秒就坠入沉沉的梦乡。
坞南飞精神百倍,翘着二郎腿“腾云驾雾”,眸子在扫到垃圾桶中的染血衬衫时,如狐狸般狡黠地笑了。
第二天早晨,雨从昨夜一直落到了天明还未停歇。
没睡饱的袁晴遥感觉自己困到灵魂出窍,哈欠连天:“哈……南飞,我去上班了。”
通宵打游戏的坞南飞反倒精神抖擞,他对着正要出门的袁晴遥兴冲冲地问:“睁不开眼的小甜心,要不要我开车送你?我太想炫一炫新车了!”
袁晴遥睡眼惺忪,应道:“好啊,我还能在车上眯几分钟。”
于是乎,两人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迷迷瞪瞪中,袁晴遥想起来叮嘱:“昨天的垃圾没扔,南飞,你等会儿回家记得扔垃圾,不然会招蟑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