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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八点,扬芳街陈记面馆。
热腾腾的香气从后厨飘来,在阳光中若隐若现,陈记的牛肉面量大料足,在青空市极为有名,几大块牛肉铺满了半个阔碗,纹理分明的肉上浇着红彤彤的辣油,再撒上翠绿的新鲜葱花,香味直冲云霄。
楚天纵一大早在家刷牙的时候,就从窗外闻到味儿了,此刻一出门,就转进了店里,点了一份。
前台仍然是上次那个中年人,不过楚天纵现在一身清爽的学生打扮,面馆一天来来往往的人又那么多,中年人显然已经不记得他了。
楚天纵这回也没要求加蛋,着急去学校,就着热气哧溜几大口下肚,顿觉这世间美好无比。
食客们各自吃着面,热闹的店里,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路过楚天纵,坐到另一张桌旁,朗声喊了句:“老板,一碗牛肉面!”
稀松平常的场景,楚天纵没有多在意,头都没抬地继续嗦着面,想着要不要大发慈悲,给今天正好都有早课的几个舍友崽子带一份。
没一会儿,隔壁桌男人的面也上来了,似是有什么急事一般,他吃得豪迈无比,一边大口塞面,一边被烫得嘶哈喘气。
他来的比楚天纵晚些,但居然吃得更快,几分钟搞定后同样十分利落地去结了账。
男人这一回再路过楚天纵时,楚天纵下意识地抬眼瞟了一下,看到了一张好像很眼熟的脸。
“嗯?”楚天纵愣了一下,还抬着筷子,等回过神想再看仔细点时,那男人已经迈着双大长腿,脚步消失在了街上的人群中。
怎么长得有点像小姜……错觉么?
楚天纵歪着头想了想,没再继续纠结,继续吃面。
二十分钟后,楚天纵拎着三盒汤面分装的牛肉面,坐在公交车站的椅子上,熟练且习惯地和一个同样等车的中年妇女闲聊着——他好像一直很招长辈喜欢。
“……嗯,对,我家都是我做饭。”
“哎呀小伙子,阿姨刚刚一看你就觉得靠谱,果然么,又俊又结实的,还会做菜,这年头会做菜的男生可不多喔……有女朋友没有啊?”
“哈哈哈……”楚天纵迎着对方找女婿一般的和蔼眼神,无奈地笑了笑,“还没,还没。”
见车还得等一会儿,楚天纵脱了外套,给几个塑料盒盖上保温,那阿姨看到他露出的强健手臂,又是一通夸他身材好。
平静祥和的氛围中,公交缓缓靠站,打开车门,那阿姨刚起身,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破声。
“啊!”阿姨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差点跌倒,被楚天纵扶了一把。
“啊呀我的天哪,我的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上下车的人群也停了下来,整个街区都行人都看向同一个方向,人群有些慌乱,这时又是一声轰隆巨响,惊起道道惊呼。
“那边怎么了?”
“好像是河东路那边吧……水管炸了?”
“水管炸了哪能这么响啊?”
嘈杂的人群中,楚天纵皱眉看向远方,这熟悉的声音……
他看了眼打开的公交车门,又看了眼手上的面,认命地叹了口气。
楚天纵道:“阿姨,这几盒面送您了!赶紧坐车走吧,别看热闹了。”
说完把面一放,拽起外套披上,一边穿,一边急速朝着河东路奔去。
人总是趋利避害的,尽管大部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一路上仍然有不少人朝着远离爆炸点的方向逃跑,逆着人流奔跑的楚天纵心里一松,好在没有人作死跑去围观。
等他跑进河东路的时候,宽阔的街道上已经完全不见一个人影了,寂静的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儿和一连串的汽车警报声,道路两侧的建筑中,其中一家珠宝店正往外冒着浓烟。
抢劫?楚天纵浓眉紧锁,想起最近上头不断强调的,有军火走私残党要过青空逃入海峡。
他拿出手机,正打算回报情况,忽然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小巷里跑出来,正藏着身影一点点靠近珠宝店。
楚天纵吓得差点蹦起来,几步冲上去按住对方肩膀,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凑热闹,赶紧撤离!”
那人转过头来,楚天纵倏然一愣,居然是他在面馆里看到的那个男人!
而且他没有看错,这个人,和他的舍友姜延灼有五六分相像,特别是那几乎一模一样的眉毛……
“操!”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反而先发火了,瞪着楚天纵吼回来:“怎么还他妈有人在这,没见爆炸了吗?!跑远点!”
楚天纵眉头一跳,来不及多思考长相问题,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啪地一声甩开,怒道:“警察!无关群众先撤离!”
“……”那男人盯着他的警察证看了会儿,居然笑了,帅气成熟的脸上嘴角一勾,看着有些痞,男人拍拍楚天纵肩膀,慢条斯理地也掏出了一个黑色小本,“那正好,临时征用下,打电话给你们市局汇报情况。”
那本子上印着——
', ' ')('姓名:姜烈;
职务:安全部第九局特案队七组组长。
楚天纵:“……”
……
两小时前,青空理工大学校门口,姜延灼起了个大早,正在等自己叫的车。
他们院长老头息影前,和他妈蓝应彩是很好的搭档,拍的电影一部拿了国际大奖,一部在国内全满贯,算是彼此成就的好友,也是少数几个知道蓝影后有个私生子的圈内人。
也因为此,在他妈去世后,老头总是很照顾他,这回明面上是让他帮忙送个资料去电视台,实际上姜延灼心里很清楚,这是老头为他积累人脉。
清晨的空气很清爽,但这个点基本没什么人在,姜延灼掏出手机,随意地刷着新闻,最近没什么新奇的大事,比较无聊,刷着刷着,手指就挪到了他基本不会看的娱乐版块,刚进去,就是一个占了半个屏幕的大标题,看来这就是近期娱乐圈最热的事件——海归乐队NightBlaze将在青空市举办首场国内演唱会。
姜延灼随意的眼神倏然一顿,停在了乐队名字上,表情有些发怔。
NightBlaze……
他脑海中几乎立刻浮现出一道骄傲的声音:“厉害吧?虽然只是学校里业余爱好者随便组的,但是不是听起来也很不错?”
鼓点急促,旋律像奔跑的豹子,主唱正跟他一起坐在台下,所以没有人声,但光听曲子,也能听出来是首好歌。
那个人搂着他的肩膀,继续笑着说:“我都想好了,以后有能力的话,就真正的组个乐队,名字就叫NightBlaze,喂……你那什么眼神,很中二吗?!”
嘟嘟嘟——喇叭声忽然想起,打断了姜延灼脑中的回忆,他叫的车已经停在了路边。
姜延灼握着手机,坐上车的时候手机已经息屏了,他犹豫了会儿,想着总不会有那么巧的事吧,便心情复杂地解锁,继续心情复杂地点开了新闻,一张高清大图映入眼帘。
观众席里荧光点点,钢架舞台上,迷幻的灯光中一支乐队正在表演,正中央的主唱潇洒而帅气。
那是一张尽管成熟了许多,但他仍旧无比熟悉的脸。
新闻上写着:“接下来小编就为大家简单介绍一下这支火爆海外的新兴乐队。主唱宗朔想必热爱摇滚的亲们都不陌生了,唱作俱佳的他在去年霸榜海外流行音乐榜长达半年……”
这时,日历弹窗恰到好处地飘了出来:今日运势——宜,相聚重逢;忌,工作出行。
姜延灼:“……”
蓝河省电视台内,一处休息间。
一个劲瘦精悍的男人把自己窝在椅子上,两条长腿伸到另一张椅子上踩着,好像在小憩。
他穿的一身黑,黑色薄衬衣,解开了两个扣子,露出胸口健康的褐色肌肤,胸肌间有一道浅浅的沟壑,高级的黑色布料把两肩和手臂的骨骼肌肉线条勾勒的十分完美而流畅。下身则穿着黑色长裤,配一双同色的高帮工装靴,鞋带末端是闪亮的金属装饰。
在这统一的黑色系中,却有一抹亮眼的白,男人染了一头白毛,做了个短发造型,这极难驾驭的颜色却把他那张棱角分明的帅脸衬托得越发耀眼,突出了一股叛逆不羁的气质。
似乎是休息室的灯光太刺眼,男人的眼皮不耐烦地动了动,下一秒,门被砰一声撞开,扎着麻花辫的女生冲了进来,还没缓下势头就大喊:“朔哥朔哥,别睡了!快准备一下,中午还要去见一下王导。”
男人彻底睁开了眼睛,暴躁地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旋即不可思议地说:“还有六个小时!”
麻花辫女生对宗朔肉眼可见的低气压视而不顾,开始收拾起宗朔随手丢在房间里的各种东西。
“临时准备就来不及啦!”女生把地上散落的手套、钱夹、钥匙通通放进背包里,“提前收拾下,时间充裕的话得先见见电视台其他人,以后要常合作的嘛,哦对了,还要去经纪人那看看节目合同……嗯?这是什么?”
女生推了推眼镜,两指拎起一块柔软的黑布……
“喂!”宗朔噌地一下坐了起来,一把将其夺了过来。
“刚刚换衣服时候掉的。”他自己把它塞进包里,脸色有点发红。
这家伙连害臊的时候眼神都很凶,反倒有点可爱。
小助理也反应过来那是啥了,无所谓摆摆手:“没事啦,我是你生活助理好不好,我都见过很多次了。”
收拾好房间,助理又开始催促宗朔去卫生间洗脸,兴致勃勃地畅想着未来:“知道朔哥你不喜欢综艺,但王导的这个可是国内王牌节目,我们本来在国外就人气火爆,国内也有不少粉丝基础,你只要这次打开局面,趁热打铁,接下来乐队演唱会,发新专,简直就是一帆风顺,如果明年也这样发展顺利,再上个地方台跨年啥的,人气就真的一飞冲天了!”
“嗯……知道。”宗朔捧着一手冷水泼在脸上,随意应了声,抬头看着镜子里的人,眉毛锐利如刀,鼻梁挺直,嘴唇略薄,带
', ' ')('着点生人勿进的气质,略偏黑的褐肤在娱乐圈挺少见,再配上一头白毛,有种跨次元的帅气,助理第一次见这造型的时候,就吐槽他穿个皮外套和项链就可以去cosplay某格斗游戏的k’哥,还原度绝对百分之九十以上。
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走的时候他买完机票就穷得买不起一套像样的衣服,再回来时,离人气主唱居然都一步之遥了。他那没日没夜的努力和艰辛,都没有白费。
宗朔看着镜子发呆。
“好了吗?”助理在外头喊,“怎么感觉朔哥你到青空以后就有点愣愣的,水土不服感冒了?”
“我没事。”宗朔推门出来,发尖还带着水汽。
“那就好。”助理担忧地看了眼,“先去认识下主持人吧,不舒服一定要说啊。”
姜延灼在河东路下了车,看着眼前别具特色的圆柱形建筑,这里就是蓝河省电视台,每一天,都有无数的新闻和电视节目在这里生成,这是一个光鲜亮丽的信息工厂。
拿着老头给的工牌进电梯后,姜延灼还是有点懵,与光洁如镜的电梯壁里的自己对视。
每个人都有那么一段青春年少,他的高中生活,宗朔占了很大一部分,从朋友到男朋友,两个荷尔蒙旺盛的男生,激情碰撞地度过了一段黏糊糊的岁月。哪怕后来没有了联系,那仍然是值得记住一辈子的美好时光。他没想到重新看到对方,是在新闻上。
姜延灼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但绝对不是伤感,相反,他还挺开心的,从新闻看,宗朔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他由衷地为宗朔感到高兴。这种心情,应该更多是一种感慨,两个曾经密不可分的人,几年以后却没有了分享彼此喜悦的机会。
姜延灼手机里只有宗朔高中时的号码,现在早就是空号了,他拿着手机想了想,打开某个社交软件,搜索宗朔,果然看到了他的账号,已经积攒有很多很多粉丝了。
姜延灼点了个关注,又打开私信,发了段简单的祝贺。
【不爱吃姜:经年累月,如愿以偿,恭喜。另外,乐队名字很好听,哈哈哈。】
没有特意提自己是谁,就像普通粉丝发的闲聊私信一般,想必应该很快就会淹没在热情的表白和彩虹屁中。
叮的一声,楼层到了,姜延灼走出电梯,刚走出没一会儿,一个抱着文件夹的麻花辫女生冒冒失失从拐角冲了出来,撞到他身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女生连连弯腰。
姜延灼笑了笑:“没事。”
小助理正在送合同的路上,抬头一看,顿时感慨不愧是电视台,随便撞个人都是大帅哥,盯着姜延灼的脸看了两秒,她忽然大叫一声。
“啊!”小助理指着姜延灼的脸,一脸恍惚,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你,你你你……”
姜延灼一脸懵地扭头看了看,确定她指的是自己,疑惑道:“我?”
他看着女生一脸震惊的表情,完全摸不着头脑,难道他们以前见过?
“没什么没什么。”女生忽然回过神,“那边急着要合同我先走了真的对不起!”说完又鞠了个躬,一溜烟跑进了一间会议室内。
姜延灼满头问号,就算是勉强看出他和某个影后有点像,也不可能是这个反应吧,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姜延灼路过那个会议室,走进了另外一间办公室内。
一个小时后,姜延灼帮一个模特拍完一组照片,腰酸背痛地扶着相机沉思,老头到底是帮他,还是帮电视台找了个免费劳工。
“算了,现在回去应该来得及。”姜延灼看了眼时间,打算去趟洗手间然后赶回学校上课。
另一边,宗朔被经纪人拉着谈妥了合作,回到休息间躺尸。
“朔哥喝点水,温的。”小助理殷勤地端了杯水来,又摸摸宗朔的手臂,“这衬衣是不是有点薄了,你还又不扣扣子,会不会冷?”
一边说着,一边偷摸摸地去瞟宗朔手机界面,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宗朔一直在刷新闻,没有回到壁纸界面,没办法让她确认一件事,虽然她内心已经十分笃定!
“不冷。”宗朔收起手机,无奈地站起来,“你到底是我妈还是我助理?”
“拿一分钱就要干一分活嘛,我不能愧对我的工资!”小助理说的挺骄傲,“朔哥你去哪?”
宗朔已经出了门,助理迈着小碎步勉强跟上。
“别跟着我行不。”宗朔走路习惯插着裤兜,手肘朝后,又酷又拽的,如果不是长得帅,简直十分欠揍……实际上就算他已经很帅了,还是有不少人觉得他这样很欠揍。
“不行啊,赵经纪特意嘱咐我,让我贴身跟着你,以免你闯祸。”
宗朔望天:“我看起来像那种没人盯着就闯祸的小孩么?”
助理无声看着他控诉——在国外一言不合就打架的人是谁?!
“……行了别跟了。”宗朔啧了一声,“回国了心情好,不打架。”
“不行!”
“我去放水!”宗
', ' ')('朔怒了,嘹亮的嗓音回荡在走廊,吸引了几个路人的目光。
“哦,那你快点。”小助理终于妥协了。
宗朔抽抽嘴角,瞪了眼轻笑看着他的路人,几步跨到走廊尽头,拉开男卫生间门。
他盯着地板,心想回到青空,确实让他踏实了很多,这里是他熟悉的土地,土地上生活着他熟悉的人……
姜延灼在一排小便器的最末端,掏出鸡儿放水。
众所周知,当空位充足时,至少间隔着一个尿斗解决是男人们的独特礼仪。然而那个刚刚进来的男人放着那么多小便器不用,一路变态似的走到了姜延灼身旁站定。
姜延灼无语地盯着地面,看到一双锃亮的靴子。
操!宗朔也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挤到了一个正在嘘嘘的男人旁边,刚刚一路低头想事情,完全没注意,此刻再挪开又显得太刻意,他只得硬着头皮站定,拉开拉链,掏出大鸟,开闸。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去看对方的脸——毕竟一般也没有人会在上厕所时特意看看身边的人长啥样,更何况是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况!
哗啦啦……哗啦啦……
卫生间里响着清脆的水柱撞击声,两个都是健康且性能力强大的男人,一时有如长河奔涌,滔滔不绝。
诡异的安静中,尴尬越来越浓,姜延灼终于忍不住,鬼使神差地扭头想看看这兄弟到底怎么回事,宗朔也一言难尽地往左边看去,想说兄弟你快点尿完吧。
二人目光对撞。
“…………”
更加诡异的安静过后。
“噗!”
“咳!”
卫生间里齐齐响起两道被口水呛到的声音,两个男人慌乱间,身子一动,水柱也跟着摇晃。
“卧槽!要他妈洒了!”
“你也是,别乱动啊!”
一阵兵荒马乱,二人强行定住心神,扶着鸡儿,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
姜延灼和宗朔心中响起了同一句怒吼——贼老天你他妈玩我呢?!
……
还有什么事情是比这种情况下邂逅几年不见的前男友更尴尬的吗?
姜延灼的答案是没有。
因为太过于尴尬,以至于冲散了所有长久分别带来的各色情绪,他想宗朔应该也是如此。
水声渐渐停了,但二人都没有先一步动作。
姜延灼又转过了头,只是这一次没看宗朔的脸,而是瞟向了对方的下体……这简直是男人的下意识反应。
宗朔肤色略深,阴茎颜色也与浅淡无关,紫中带红的一根肥硕而饱满,青筋若隐若现,龟头露出大半。几根刺硬的耻毛从裆里探出,伏在阴茎根部。两个卵蛋沉甸甸地坠在下面——他刚刚掏的太急,卵蛋也一块掏出来了。
而他的手长得很好看,骨节分明,轮廓清晰,手背上不用力也能看见突出的掌骨,手指修长有力,指甲修剪的很整齐。他食、中二指上戴着纯银色的两个戒指,手腕上卡着条银链,更衬出他褐色的肌肤。而此刻这两根手指,恰恰轻托着他半软的肉棒,整幅画面又爷们儿又性感,色情中更带着一股艺术气息。
宗朔也在看,他瞄了眼姜延灼那根他曾经十分熟悉的肉棒,颜色好像深了点……更大了,不知道现在他俩哪个更长一点?
姜延灼感觉再看自己就要忍不住硬了,强行挪开了目光,刚要说话,宗朔讪讪地扭头盯着地板,说:“继续看呗。有啥不好意思的,以前不仅看过,还摸过、舔过,那啥过呢……”
姜延灼一愣,接着开朗地笑了笑:“你要是不想在这打个野炮的话,还是收起来吧。”
说完自己先收拾好裤子,路过宗朔背后时候还拍了下他屁股。
宗朔脸骤然红了,在深色的皮肤上也十分明显,他别扭地把刚刚一瞬间充血得有些过分的阴茎塞进内裤。
两个人走到洗手台前,哗啦啦开始洗手,镜子内,二人的身高水平线几乎平齐。两个帅得各有特色的男人肩并肩站着,曾经彼此都深入探寻、抚摸过对方的两具身体,此刻衣冠楚楚地隔着礼貌的距离。
姜延灼想着刚刚那滑稽到离谱的重逢,忍不住笑得肩膀发抖。
“笑什么?”宗朔勉强维持着酷哥人设。
“哈哈哈——”姜延灼笑得更大声了,“怎么会有这种事啊?”
“是啊。”宗朔侧了下头,嘴角还是勾了起来。
姜延灼笑完,关了水龙头,伸出一只湿漉漉的手:“那来次正经的,好久不见,宗朔。”
宗朔也关了水,转身面对着姜延灼,看了会儿他宽阔的肩膀,又低头看了眼他的手,脸上的笑容慢慢没了,重新变成了那幅叛逆不羁,有点拽拽的模样。
他伸出手握了下,低声说:“好久不见,姜……姜延灼。”
两只手分开,宗朔有些发愣地看着姜延灼成熟了许多,但仍然阳光帅气的脸。
姜延灼却在这时候上前来,揽着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拥抱。
', ' ')('“还是这种打招呼方式熟悉点。”姜延灼在他耳朵旁边说。
“怎么了,不高兴?”姜延灼看了看他撇着的嘴角。
“嗯。”宗朔点点头,身体却很诚实地回了他一个拥抱,搂着他的肩膀,感受着对方熟悉而温暖的体温,“只是觉得好像只有我在别扭。”
宗朔脑袋偏向一边,盯着地板:“毕竟是,前男友。”
卫生间门忽然打开,走进来一个男人,被他俩吓了一跳,眼神诡异地在他俩身上扫了扫。
宗朔呼了口气:“出去吧。”
两个人找了个露台,随意聊了几句,之前在卫生间里还没什么,现在宗朔被姜延灼看着,越来越不自在,先是把自己开了个深V露着大半个胸口的衬衣扣上,站姿也规矩了些,又挠了挠一头白毛,“为了演唱会才染的,完了就染回去。”
“很帅啊。”姜延灼诚心夸了句,宗朔长腿窄腰,又有肌肉,皮肤也是很有男人味的褐色,这个造型很适合他,“你高中也染发。”
“是啊。”宗朔也想起了高中生活,表情轻松了点,“那时候都戴着帽子,要不然被教导主任逮到就脱一层皮。”
“朔哥。”远处小助理跑了过来,忽然看到宗朔身边的男人,嘴巴张成了O形,“你你你!”
姜延灼认出这个之前撞了自己的麻花辫女生,哭笑不得:“我到底怎么了?”
小助理指着他:“你不就是朔哥手机壁纸上……”
她的话没说完,宗朔已经“暗中”给了她一个极度凶残的眼神,“……不不没什么,你们口渴吗我去给你们买咖啡呵呵呵……”说着又原路跑了回去。
宗朔坐到沙发上,眼神乱晃,转移话题道:“咳,你听过我们乐队的歌没有。”
姜延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人告诉我。我今天才知道你们的乐队。”
“是吗?”宗朔尴尬地蹭蹭鼻尖,“我以为,我以为你会听到的。没关系,我们以后会更火,到时候大家都在听,你肯定会听到。”
“肯定的,我相信你。”姜延灼低头看他,“你总是说到做到,不给自己一点余地,去留学,组乐队,咬定了就不放,这股劲儿会托着你一路往前的。”
宗朔抬头愣愣地看着他,半晌忽然扭过头,眼眶慢慢红了,他觉得姜延灼漏说了一个,分手也是那么不留余地……
“喂,不是吧?”姜延灼笑着揉了把他闪亮的白毛,“别哭啊。”
小助理抱着三罐咖啡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酷帅的朔哥,被撸狗一样按在沙发上,正目瞪口呆间,一声轰隆隆的巨响在不远处炸开,楼边窗户都好像在震动。
“啊!!”她尖叫一声,下意识跑到了宗朔和姜延灼身边,“怎么,怎么了?”
宗朔也顾不上伤感了,蹦了起来,大喊道:“啥东西炸了?”
楼里的人群被爆炸声吓得四处乱跑,场面迅速混乱起来。
姜延灼脑袋探出窗外看了眼:“好像是……珠宝店。”
轰——
又是一声大响,电视台离那珠宝店很近,姜延灼迅速缩回来,感觉有些耳鸣,他拽着宗朔和小助理开始往楼下跑。
刚下了一层楼梯,电视台每层的喇叭开始播报:“请各位不要慌乱,有序下楼,从后门离开;请各位不要慌乱,有序下楼,从后门离开……”
一路跑到了一楼大厅,小助理气喘吁吁,姜延灼拿出手机看本地论坛,说:“好像是珠宝店被抢了。”
“直接用炸的么?”宗朔不可思议,“那么狂?”
姜延灼摇摇头,见电视台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在离开,有几个记者聚在大厅里,不时有人进来有人出去,还有人抱着直播设备往演播厅走。
姜延灼走过去问了句:“要现场报道?安全么?”
那记者急匆匆的,点头答道:“警察已经过来了,对方好像有人质。你们其他人先走,往南边走,没事的!”
宗朔跟了过来:“我车就停在南边的停车场,等我去开车。”
“好。”姜延灼点点头,带着慌张的小助理到后门外边等着。
这里在河东路一角,能勉强看到远处的珠宝店,扬起的烟尘中,姜延灼看到有特警拉了警戒带,稍微放心了些。
可能取车的人太多,宗朔一时没回来,姜延灼忽然看见距离珠宝店不到五百米的地方,一处招牌底下好像压着一双小巧的红鞋子。
姜延灼皱了皱眉,犹豫片刻,朝小助理道:“你在这等宗朔出来!”
说完不等她反应,已经朝珠宝店方向跑了过去。
珠宝店外,都是全副武装的特警们,姜烈也换了一身作战服,烦躁地来回乱晃,多亏他和楚天纵在第一时间摸排清楚了现场状况,大概弄明白了敌情,特警队到了后迅速做好了相应布置。
遗憾的是,他和市局没达成共识,他打算强行突入迅速击毙,市局坚持先派谈判专家。
这会儿谈判专家正在门口和里面的人扯皮
', ' ')(',姜烈在外围转了圈,正想着干脆把自己的小队叫来迅速解决算了,忽然看到一个年轻人朝这边冲了过来。
姜延灼跑到那个招牌边,掀开后居然真的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她倒是没被压住,看来只是躲在这里,不敢跑了。
“没事吧?”姜延灼朝她伸手。
“跟妈妈,跟妈妈跑丢了……”小女孩流着泪,被吓得只会发抖。
“我先带你出去。”姜延灼正要弯腰抱起她,就听到身后骂骂咧咧的声音:“我靠,还往这跑?不要命的吗,里面有炸弹,警戒线他娘的看不到是不是……”
姜延灼转过身,男人突然停住了。
“抱歉,马上就走。”姜延灼抱起女孩。
全副武装的男人看着他,好像呆住了一般。
“怎么了?”姜延灼一脸疑惑,今天好多人都看着他的脸发呆。
作战装备头盔一戴,面罩一拉,护目镜一罩,每个人看起来几乎都一个样,姜延灼不知道面前的男人长什么样,更不知道他以为正在上课的舍友之一,此刻正蹲在不远处一个屏幕前,看着谈判专家胸口针孔摄像头传来的实时画面。
“没什么。”刚刚还骂骂咧咧的男人有点懵,看了看小女孩,又看回姜延灼,“见义勇为,挺好的。回头给你发奖状,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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