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唐厄那种杂交得特别完美的能够鹤立鸡群,一般的明星模特也就那样,五官轮廓像极了出自同一个整形师,乍一眼还新鲜,再一眼就腻歪。要说上戏门外常年停满名车,那也都是煤老板、暴发户,哪怕稍有点身份的都看不上哪些万人骑、公交车,还是更偏好名校大学生。
最好还能中西兼修,另有一技之长。晚上陪床,白天陪着应酬生意场,举止端方,英语流利,张口能援佛学思想,动笔能引儒经理念,啧啧啧,那才叫一个色艺俱佳。
托尼什么的就常开玩笑,摸准了客户的心思,而今会所的野鸡也都兴去买假学生证,再学一口不怎么蹩脚的英语,出场一次的价码就抵得上别人辛辛苦苦折腰几宿。
严钦偶尔在电视上看过一眼许见欧的那个节目,当时只是仓促一瞥,没留意到屏幕下方赫然写着“感谢君悦世纪酒店友情赞助”。再说他对许见欧本就没什么兴趣,看过也就忘了,根本没当一回事。
可这会儿听人这么一点拨,他马上明白过来。投节目捧明星,对他们这类人来说,再司空见惯不过的事儿。他没想到这个老蒲居然还认真了。
方才没在李卉那儿占得便宜,现在总算找到了撒气的地方。他骂了一声:“他妈的,我还没吃进嘴里,他倒抢先了!”
满脑子恶毒且淫秽的思想,严钦当即让另外两个小子轮番轰炸蒲少彬,非让他把许见欧带出来给大伙寻寻开心不可。
手机上显示着几十个未接来电,总算接起电话的蒲少彬明显愣了一愣:这段时间他以为自己跟许见欧建立了一点友谊,没准儿还建立了一点感情,说真的,他实在不想也不舍得再坑他一回。
但他既爱财也惜命,他惹不起正业集团的少主。
——听姓唐的贱货说,上次摘了他一个肾还是一个脾?这回就别打了,再摘一个不就死了?
——你不跟他玩得挺熟么,直接下药吧……
——把脸打坏了不好,我这儿还要拍照留念呢。
想到自己的私藏又能多添一项,严钦忍不住哈哈大笑。其实正业集团的少主也没香港那个歪嘴男星那么奇怪的癖好,他拍照是为了练习,练习怎么选取光线,怎么捕捉镜头,尤其怎么才能不错过那销魂一刻的销魂表情。
他想,总有一天战逸非会心甘情愿地躺在自己床上,就等着他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他还想,要把那些照片印得墙面一样大,就跟小学生喜欢张贴明星海报一样,他得把他的非非四处贴遍,无论自己吃饭、屙屎还是睡觉全看得见。
对于许见欧来说,终究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严钦没玩到底就怒悻悻地走了。因为蒲少彬跟他提了一句,战逸非正在联系他那家放贷公司呢,看样子是要给那姓方的小子还债。
许见欧在君悦世纪酒店的总统套房里醒来,下身出了不少血,基本已经下不了地了。发生了什么他知道,迷迷糊糊之中,他还感觉到有人给自己拍了照。
上一回他怨严钦、怨唐厄、怨战逸非,甚至还怨方馥浓,但这一回他只怨自己。许见欧摸到了手机,屏幕已经被人改成了他自己的照片,刚才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丑态全露,哪有一点点荧幕前的优雅与气质。许见欧笑了自己一声,这一笑就没止住,一直笑到双拳紧握,眼泪流出。他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想着要报警,最后却只是给滕云打去了电话。
过了很长时间滕云才接起电话。
——什么事?
——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还有工作。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说你在家以沉默抗议得还不够,打个电话还要继续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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