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譁和邵謁在上小学那年暑假,分别得到了一台自行车。
两个小萝卜站在跟自己差不多高的车旁,画面要有多么可爱。邵謁一早起来本还有些没精神,看到车子,双眼顿时闪起了亮光,兴奋地东摸西摸,爱不释手。不过由于身高仍有些不足,尝试了几遍都无法成功跨上坐垫,最后是在邵冉的帮助下才终于上去的。
然后手就紧紧抓着邵冉不放了。一张小脸绷着,连眼神也不敢乱飘,佯装镇定的模样让远处的胡辛嘴角失守。
她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穿着一袭白色长裙,乌黑长发披散在身后。手拿着画板,铅笔随意在上头勾勒几笔,便出现了简略的轮廓。
看上去似是个小孩子。
「妈妈。」这一声淡淡的呼唤,让胡辛抬起了头。
邵譁表情有些苦恼,他站在车旁手握扶手,语气带上了点不好意思:「妈妈,我上不去。」这么大了还需要妈妈帮忙,他觉得有些羞羞脸。
胡辛笑着点头,将手上的东西轻放在长椅上,接着便站起身,走过去扶住了邵譁的腰。稍微施了点力,等邵譁回过神时,他的小屁股已经安稳地贴在坐垫上了。
「会怕吗?」她没松手,因为她看见了远处仍紧抓着彼此的父子二人组。
邵謁不敢放,邵冉也不敢放。一个深怕自己摔、一个怕儿子摔。
邵譁犹豫了下,坦然地点头:「怕。」
「但我想试试。」
胡辛摸了摸他的头,掌心微微离开,停留在他身旁十公分远,避免有任何突发状况却来不及应对。
他还在抓平衡感,脚尖能稍微碰地。就这样将双脚作为轮子,一步一步往前走。身子平稳,胡辛偷偷将手缩回来,对方都没发现。
许是领悟力极强,加上平衡感不错。邵譁没多久就上手了,虽还不敢骑太快,但已经能令胡辛安心了。
反观邵冉这,两人慌慌张张的,邵謁稍有不稳,做爸爸的人就吓得急忙扶住他。
「阿謁。」胡辛带着小心翼翼骑着的邵譁过来,两人在几步远的距离停下。被喊到的人听见熟悉的声音,便灿烂笑着抬起头。
一眼就看见不需要人扶,且已经学会的邵譁。
「邵譁。」邵謁扁了扁嘴,有些失落,「你已经会啦……」哪像他,胆子小领悟力差,现在连平衡感都抓不到。
「老婆!」邵冉扬眉,「譁譁会骑啦?真厉害。」
一旁仍学不会的小傢伙一听,心情更糟了。他也想被夸奖。
乾脆……不学了吧。反正也学不会!
「妈妈。」驀地,邵譁拉住胡辛的手,轻轻地道:「你可以帮忙扶我下来吗?」骑是学会了,就是上下车还不太行。脚太短,怕没踩稳就摔了。
她自然是没问题,又照着原本的方式将他抱了下来。后者双脚一落地,就把车子留给了胡辛,朝沮丧气馁的邵謁跑了过去。
双胞胎似乎总有心有灵犀,感觉到有人朝自己跑来,邵謁第一个念头便是邵譁。他连忙抬起头,脸上的神情一览无遗,「邵譁?」
「你可以的,邵謁。」邵譁不擅长说这些话,他双眼眨了眨,肯定地重复了遍,「你可以的。」
「可是我好怕……」偷偷瞧了眼自己还抓着爸爸的手,他声音渐小。
邵譁一直在看着他,所以发现了。于是他握住邵謁的手,露出了个不明显的笑容,「我会抓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