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死了几个月了,你还是趁早安葬了她,让她入土为安吧。”门内的声音道。
“师祖若不答应,李凌便在这里长跪不起!”李凌道。
门中的老者有些诧异:“你就这样铁了心地要救她?”
李凌笑了,笑得凄凉:“这世间所有人都轻贱李凌。大唐的人轻贱李凌,因为李凌有番邦血统;安禄山的人也轻贱李凌,因为在他们眼里李凌只是个工具;那些看我变戏法的人更只是些路人,李凌于他们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可她不一样,只有她真心待我,只有她不轻贱我。她尊重我,她心里有我!遇见了她,我才知道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什么狗屁血统狗屁工具,我才知道,自己从前竟然好似白活了!她就是我的命!只要她能好好的,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可笑,可悲。”门中的老者叹道。
“还请师祖救救这姑娘!”李凌又高声道。
老者却依旧不改口:“不救。”
“师祖!”
门内已没了声音。
李凌低了头,苦笑:“那李凌,便在这里,长跪不起。”
李凌果然遵守了他的话,背着我的棺木,跪在那里。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他的头发已被雪染白。雪越积越深,他的整个下半身都已埋在了雪里。可他仍然忍着,跪在那里,直到腿失去了知觉也没有起来。
他从怀里取出了那玉笛,抚摸着上面的字,满眼的不舍。他正了正背上的棺木,又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这已不知是多少次了。他的血化作点点红光,飘进了我的棺木里。
他在明源观前跪了七天七夜,大雪也下了七天七夜。
这七天里,他不吃不喝,也起身未曾活动,就算再精壮的男子也撑不住的。
最后,他在明源观前倒下了。
他背着我的棺木,直挺挺地向前栽去,栽进了雪里。
他已经被冻僵了。
就在此时,明源观的门终于来了。
老者站在门口,看着几近被雪掩埋的李凌,叹了口气:“何必呢?”
我看着老者的容貌,不由得一愣,然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净元老道,那个把我封进帛画的道士。
老者把李凌拖进了门,把他放在火堆旁边,又开始给他运气调理。
不知过了多久,李凌终于醒了。他睁开眼,只见自己已身在观中。侧头一看,只见净元老道正在一旁打坐。而我的棺木,就在净元老道身边。
那笛子早就不知被扔在何处了。雪太大了,早就寻不见了。
“师祖。”李凌叫了一声,就要下榻去向净元老道行礼。可他只动了一下,便不受控制地从榻上跌了下来。
他看向自己的腿,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使劲捶了捶,然后便愣住了。
是的,他的腿因在雪里埋了太久、冻了太久,已然废了。可被影响的不仅是他的腿。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执着?把自己作践成这个样子,如今我也救不了你了。”净元老道叹了口气。他本以为,李凌会因耐不住天寒,自行离开。可没想到,李凌竟然真的在大雪中跪了七天七夜!若不是李凌自己是修道之人有些能耐,只怕早已冻死在明源观外了。
李凌道:“我不要你救我,我只要你救她!”
净元摇了摇头,道:“你自己已是命不久矣,不如在阴间和她团聚。”
李凌却苦笑道:“可若在阴间也不能团聚呢?”
净元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凌看向我的棺木,道:“师祖,她是自尽的。你不是说过,自尽之人,死后魂魄会自行散去吗?她又岂能逃过那魂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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