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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阻挠她呢?他们不是得收敛自己的情绪吗?平时也没有多闻问,何必在这时候绑住她?
庄夏花的脑子里满是气愤的疑问,也没打算听从,戴上手套就准备出去,却被梅茵拦了下来。
「小姐……」梅茵摇摇头,欲言又止。
「梅茵。」庄夏花挣脱她的手。「我一定得去,你之前不是也支持我的吗?」
她以为这次也能像以往一样顺利,没料到梅茵竟再次攀上她的手,扯着她不让她出去。
「梅茵,放手,别闹了」她加重了语气,也加大了把对方的守甩开的力道,但梅茵施的力气更大。
「小姐才是,别闹了!」她大喊,把庄夏花吓了一跳。「你没听到老爷那天说的吗?他让你别出去了,你有没有想过那是什么意思?有没有想过老爷的心情,还有我们的心情……」
还没把话说完,梅茵便大哭起来。
「我一直想说的,但是顾虑到小姐的心情,就一直没说。我知道小姐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人,可能想和他多留些回忆,也想着和我们这些人的相处已经够多了,可是,正因为一直在小姐身边,我们才更害怕小姐离开啊!小姐的手已经这么黑了,如果在这次出门的时候就花葬了怎么办?我们甚至不会接到任何通知,只能提心吊胆的等待。老爷到现在还是会在夫人花葬的那天回来,看着她种下的花哀悼,小姐不也是知道的吗?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小姐啊!我也是,想着要让小姐快乐,但还是不想看你去离我们太远的地方,小姐就不能多替我们想想吗……」
庄下愣愣地看着情绪崩溃的梅茵。
她也知道,最近的自己十分任性,只是没人对她说什么,她也就这么继续了。
从小到大,这个家里的人都让她三分,她也不曾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仅是一次的任性,应该无所谓吧?但,她没想到会伤他们这么深。
近日,僕役们看自己的眼光好像也不太一样了,她看着他们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的样子,原以为是要对她说教的,现在想来,或许是想和她告别,却又找不到话语吧。
她低下身,抱住哭得要断气的梅茵,让她把头靠在自己的肩上,轻抚着她的头。
「我知道了,对不起。」在梅茵看不到的背后,她也悄悄地流下泪水。「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好吗?之后我就不出去了,不会去你们找不着的地方,会好好和你们道别的。」
「好消息!」张雷一看见庄夏花远远走来的身影,便兴奋地和她报喜。「对方说明天就能送到了,比预定的日子早了三天呢!」
「嗯,太好了。」
他以为庄夏花会很开心的,但她却是一脸平静,一反平时的焦急,让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为什么会是绿色的呢?」他脱口而出。如果不一定要这个顏色,他可以更早给她的。
庄夏花愣愣地望着他,神情里没有反感,却有些空洞。「因为他喜欢《罗宾汉》,插画里的罗宾汉都穿得一身绿,还有,他工作的制服也是绿色的。」
「绿色的制服……」不就是邮差吗?他刚好认识一个邮差,那人还和庄夏花有交集。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他还是问道:「你要送礼的人,是茂树吗?」
「……你认识他?」庄夏花的脸色明显起了变化,激动的朝张雷前进几步。
「对,我和茂树是朋友。」张雷被她吓得后退,站稳了脚步才继续说:「其实他有和我提过你的事,所以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你刚刚说绿色的制服,你怎么知道他是邮差?茂树说你们是在徐透的书店认识的,他也没和你提过他在做什么。」
「我和他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骤雨』,那时候他正在送信,所以我才知道他是邮差,不过他大概不记得了……」说到这,她咬紧了下唇,有些懊悔。明明之前才在说自己那时态度不好,对方不记得也就算了,现在却希望他也能和自己拥有相同的回忆,何况那是他们缘分的,可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就连他的脸,她在花葬前也不会再见到了。
庄夏花笑了起来。她虽然在笑,却垂下了柳眉,看起来愉快,却带着悲伤。
「既然你们认识,我能不能请你帮我把礼物交给茂树呢?」
「你不亲自给他吗?」
「我刚刚来的时候,顺道去『骤雨』看了一下,没看见他,反正今天东西也没办法送出去。」
「我的意思是──」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出门。」庄夏花打断了张雷的话。「张雷先生,你有过重要的人花葬了的经验吗?」
张雷面带疼痛。「……有。」
「那你一定知道,那种无能为力的痛楚吧?」庄夏花的表情也很纠结。「从我出生之后就陪在我身边的人们,现在正在经歷这种痛楚。如果花葬是无法改变的结局,那么剩馀的时间,我必须珍惜和他们之间的羈绊。
当然,茂树对我也是很重要的,只是,我不能对我
', ' ')('的家人那么残忍,在知道徵兆恶化的速度已经加快了后,还随意跑到他们找不到我的地方……那件雨衣,我终究是无法亲自送出去了,但里面饱含着我对茂树的心情,这是我所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了。」
她望进张雷的眼睛。
「请帮帮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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