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宝嫃惊奇看她。
宝如心想:“姐夫大概没根姐说他的打算,我先不给他泄底儿了。”便道:“说不会亏待你的。”
宝嫃听了,抿嘴一笑:“他对我是极好的。”
宝如看着她淡淡羞涩甜蜜的样子,尖叫了声:“姐,我真替你高兴!”
宝嫃见她傻里傻气地,便笑道:“你这傻丫头。”
果真如宝如所说,李老爹跟李大娘过了一天后,总算回过神来,因宝如知道的有限,便又问宝嫃来龙去脉,宝嫃说的便详细多了,二老听了,一时也唏嘘落泪,知道这两人也确是是千难万难才在一块儿的,也是天注定的姻缘,便双双把心结尽数释去了。
当下,李家三人便留在王府中,宝嫃有家人相伴,心情便越发地好,加上李大娘心疼女儿,便每天去厨房做点儿拿手的菜,宝嫃吃得欢喜,身子也一天比一天显。
李大娘陪着女儿,李老爹闲暇时候便被黄公公引着,在府内各处溜达转悠,不然便出府在京城内四处游览,委实惬意之极。
只有宝如,有时候便陪着宝嫃,有时候便出府去,原来这回他们进京,赵忠却也跟着来了,因他们进京之时赵瑜还在路上,没有人管束他,他便自由自主地,听说李家要进京,赵忠觉得自己乃是地头蛇,没有理由不跟随的。
宝如出王府后,便跟赵忠会合,两人在京内大街小巷地转悠着玩耍。
这一日两个吃过了东西,刚出酒楼,便同一人撞了个正着,那人乃是京中纨绔,见宝如同赵忠两个衣着打扮极为一般,便出言不逊,宝如怒道:“你怎么骂人呢!”
那人看宝如白白胖胖,有几分姿色,便调戏道:“骂你又怎么样,小丫头,不如你跟了本少爷……”
宝如怒道:“我好端端地跟你干什么?”
宝如不懂这些污言秽语,赵忠却极懂得,当下把宝如拉到旁边,道:“请问这位公子高姓大名?”
那纨绔道:“我姓孙名耀祖,我爹是户部侍郎……”
赵忠笑眯眯道:“失敬失敬,原来是侍郎的公子,那公子你知道我家主人是谁?”
纨绔道:“是谁?”
赵忠道:“我家公子是乐阳县的县官赵瑜。”
纨绔一怔之下大笑:“没听说过……一名区区七品县官的奴仆也敢在京内放肆?什么东西!”
宝如见他讥笑赵瑜,正要开骂,赵忠面不改色道:“我家公子还有个外号,叫做七品**。”
纨绔正张大嘴在笑,闻言那神情便缓缓僵住,嘴半天才合上,旁边的恶奴道:“公子,他们说的,莫非是那个**了杨相的七品……七品县官?圣上亲提的‘七品**’?”
赵忠抱起双臂,白眼看天:“我家公子**了奸相之后,手痒的很,正闲的无聊,这位小姑娘是我们公子最为看重的厨娘,好像有位侍郎大人的公子当街调戏……”
纨绔一脸如丧考妣,几乎就想抱住赵忠大腿般求道:“这位……这位,这不过是个误会,我、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不计小人过……”
宝如见他翻脸比脱裤子还快,不由捂着嘴笑。
宝嫃如跟赵忠逛够了,便回到王府,将这件趣事同宝嫃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宝嫃笑道:“原来赵大人的名头这般大了呢。”
宝如笑道:“是啊姐,你没看到那个什么狼公子吓得那模样,笑死我了。”
李大娘道:“先别逗你姐笑,过来替她揉揉手脚才是正经的。”宝嫃最近的手脚都有些麻,宝如赶紧凑过来,细心替她按摩。
李家三人来到京城后半月,侯一切安稳下来后,神武王府中出了一件大喜事,那便是王爷要娶王妃了,皇榜公告一出,皇城百姓奔走相告,――听说新王妃并非是高门大户权贵之女,而是个来自民间的普通女子,真真传奇——
★156、荣华:暂时没想好
对皇帝刘圣而言,此次昭告天下的皇室大婚,其实也算是他此生中对凤玄做出的最大妥协。
刘圣对宝嫃那些话自不是白说的,但这也因为宝嫃极为体贴凤玄,故而也不愿因自己让他两兄弟起任何龃龉,然而凤玄留是“暂时”留下了,却同刘圣提出了条件。
先前的婚事乃是刘圣做主,全不由凤玄半点,但是此番他执意要隆隆重重地操持一场同宝嫃的亲事。
起初对刘圣而言,连知道凤玄喜欢上了那样一个人都觉得浑身不自在,后来更有不利于宝嫃之心……然而一路至此,刘圣的心境也渐渐不复如初。
他的儿子――太子刘拓说的对,出身卑贱跟高贵又有什么要紧,他的皇后跟他曾经为了凤玄选定的所谓王妃都是极高贵的出身了,然而两人的手段却也是不输彼此的卑鄙同狠辣。
但是相比较而言,反倒是那个看似如一株柔弱野草的民女,那样轻易地取走了他的皇弟的心,更在那样重重危机甚至是生死关头上,显出那样一份令人惊啧的强大来。
刘拓说的确是对的,――同样对的,还有他的皇叔……并非是个傻子。对凤玄而言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那个明明是第一美人的枕边人,他正眼未曾看过,反倒是那个人入了他的眼,让他非卿不可。
想来,还是他的皇弟有“识人之能”的,究竟是何等的际遇,让他遇到了那个民女,让他始终不渝地握紧她的手,就算是忤逆长兄跟皇权,都不肯放松分毫。
故而,在召见宝嫃的时候问起他们在连家村的生活,并非只是一种手段,而是真的好奇。
虽然这些话刘圣他本来该问凤玄的……但是,身为长兄的颜面,身为帝王……他仍旧有些、开不了口。
田园生活,于他而言,如一个梦,飘渺不可及。
宝嫃没读过书,言语尽是朴实无华,甚至有一些村言土语点缀其中,没有华丽的辞藻或者更多的煽情,可是刘圣竟听得津津有味。
她自然而然地说着,似乎就有那么一种天然的能力,诱人神往,情不自禁身临其境般。
刘圣的眼前悠然出现那样一副静谧而美的乡野生涯……****的农作物在田地里**自在的生长,绿葱葱地树林边上,系着一匹归来的倦马,正悠闲自在地低头啃着野草,湖面上水平如镜,湖水碧青如许,偶尔有什么投落水中,引发点点涟漪。
杨柳低低垂着,远处游来一双鸳鸯,追逐嬉戏,又归于平静……
湖畔的小茅屋里,几只鸡争先恐后地奔出来,有人靠在门口,唤道:“夫君,回来吃饭了。”
一切,如一副画。
宝嫃只是慢慢地想着、说着,她并未留意皇帝有些泛红的眼睛,也未曾留意他假作不经意地转头,手中的帕子在眼角轻轻地擦过。
所以才一步一步地“退”着,有些表面不甘的故作愠怒跟私底下的早已妥协,答应了凤玄提出的一切要求。
拟了旨意,刘圣望着那将成定局的一切,无可奈何而悻悻地念叨:“幸好朕只有一个皇弟。”
幸好只有一个皇弟,故而可以破例去。
幸而这个皇弟极为争气,争气到让他觉得亏欠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