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嫃吓得大叫一声,伸手捂住脸:“不要!”
蓝雪尘看她害怕的样子,几分得意几分轻蔑,哈哈地笑了声:“那就进去好好呆着!”
宝嫃镇定了会儿,小声地问:“那我夫君真的会来找我吗?”
蓝雪尘狞笑一下:“当然了……你也最好祈祷你夫君不会不管你,不然我就把你……”
宝嫃就说:“我夫君才不会不管我。”说到这里,略觉心酸:怎么就跟夫君分开了呢。
这功夫是在野外,旷野无垠,白雪皑皑,宝嫃放眼看,身边都是蓝雪尘的人,一个个如狼似虎,越发显得她孤单力弱,就好像一群狼虎围住一只白兔似的。
宝嫃爬到马车上,靠在边上,心里默默地想:“夫君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啊。”伸手揉揉衣角,忍不住就想落泪,却又竭力忍住了。
队伍向前,走了大半天路,眼看天黑,便进了一家客栈休息。
宝嫃被从车里带出来,蓝雪尘的属下给他布置好了房间,他便先进房去,一应饭菜所用之物,都由部属送进房内。
宝嫃被押在他隔壁的房间,也自有人送来写吃食。宝嫃本来不想吃,转念间,却又打起精神吃了一顿,把两个菜跟一个白面馒头吃了个精光。
宝嫃吃完后,便合着衣裳躺在床上休息,她这两天遭逢巨变,担惊受怕,身心疲惫之极,倒在床上开始还在想凤玄,渐渐地困意上涌,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宝嫃睡着了后,房门被打开,有个虎牢的侍卫探头看了眼,看他睡得沉,便去回报蓝雪尘。
蓝雪尘听说宝嫃把饭菜都吃了,且又在安睡,便哼道:“无知的家伙。”
部属仍旧出去,分一个人守在门口上看着宝嫃,到了半夜,那守门的侍卫忽地听到里头有一声声响,侍卫打开房间冲进去,却见宝嫃盖着被子,半侧着身子正还在睡,屋内并无异样。
那人暗笑,区区一个乡野妇孺而已,却弄得如临大敌一般。如此到了第二天,蓝雪尘整好衣裳,正准备下楼继续赶路,忽然间那属下匆匆来到,色变说道:“大人!那个女人不见了!”
蓝雪尘正抬手把前头的一缕发丝撩到颈后,听了这话,手势一顿:“你说什么?”
蓝雪尘意外且又惊恼,匆匆地来到宝嫃的房间,进内一看,却见床上的被子裹成一团,看来就像是个人睡着的样子。
那侍卫诚惶诚恐:“大人,属下一夜都守在外头,她绝对不可能自属下眼皮底下逃走。”
蓝雪尘杀了他的心都有了,忙左右看了一番,见没什么异样,又冲到窗户边上将窗扇打开。
这客栈颇大,他们住的是三楼,往下颇高,蓝雪尘把窗扇打开,却见窗棂上拴着一片床单尾,随风飘摇,再往下,有些积雪凌乱的痕迹。
蓝雪尘倒吸一口冷气,原先还以为是有人譬如顾风雨之类前来把宝嫃救走了,如今看来,却像是她自己逃走的。
他绝计想不到,那个看起来愚昧无知的村女竟然有勇气逃走,且是从三楼,这些瓦片栏杆上都是残雪,她就不怕一下不留神掉下去摔死?
蓝雪尘惊恼之余,只觉得很是匪夷所思,他自诩阴险狡诈,却没想到一念之差竟出了如此纰漏。
蓝雪尘恨道:“好个大胆狡猾的家伙!她竟敢逃走……她以为自己可以逃吗,来人!”
虎牢的部众被蓝雪尘招集起来,略作布置,便分队前去侦缉。
蓝雪尘咬牙切齿地在客栈中等候,就不信宝嫃能逃出虎牢的天罗地网,果真过不多时,果真传回找到宝嫃行迹的消息。
这一番耽搁,眼看将近正午,蓝雪尘分出的侦缉队伍逐渐返回,其中一队,押着一人,渐渐靠近。
蓝雪尘咬牙冷笑着,早出了客栈,那人把宝嫃放在地上,蓝雪尘上前,抬手便挥出去:“混账东西,你以为你能逃吗,敬酒不吃吃罚酒!”打完了之后,又急忙拿了块手帕擦手。
宝嫃头发有些散乱,神情略见狼狈,又吃了一记,头发全都散开了。
宝嫃脚下一个踉跄,又被侍卫捉住,宝嫃一咬牙,扭头望着蓝雪尘说:“坏蛋,你不要骗我了,你们都是坏人,想害我夫君,我是不会让你们害我夫君的!”
蓝雪尘擦完了手,闻言更加意外:“哟,你还是挺聪明的吗?”
宝嫃愤愤地看着他,喃喃只说:“坏蛋,狐狸……”
蓝雪尘气得想再打她,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模样,再动手恐怕就是“恃强凌弱”,一不小心或许还会打死了,且又当着属下的面儿,他便只哼了声:“我不跟你这无知女子一般见识。”
他的部属趁机便道:“大人,她竟然偷了一匹马……”
蓝雪尘道:“你还会骑马?”
宝嫃转开头去不看他,当初凤玄曾经带着宝嫃骑过许多次,久而久之,她跟凤玄那匹马儿也厮混熟了,渐渐地大胆,也敢一个人骑了,虽然不熟练,但是慢慢地小跑倒是还稳当,只可惜夜晚昏天黑地,马儿又不熟路,逃跑甚是艰难。
蓝雪尘素来眼高于顶,容不得他看不起的人反而竟看不起他,见宝嫃不肯正眼看他,便“屈尊降贵”地把她拉过来,捏着她下巴道:“本座问你话,你聋了吗?”
宝嫃慢慢转头看他:“我不跟你说话,你这人很坏,打不过我夫君,就捉我来要挟他,我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蓝雪尘不怒反笑:“看不出你还真懂呢。”
宝嫃狠狠地看着他,蓝雪尘同她对视片刻,说道:“好吧,其实你说的不错,本座的确是要杀你的夫君的……你呢,就当是被他连累了,只不过,你最好别跟我闹腾,不然的话,我会……”
宝嫃望着他艳丽狡狯的脸,忽然间奋力一巴掌拍过去,蓝雪尘毫无防备,决计想不到宝嫃竟敢这样,猝不及防里居然也狠狠地吃了一记。
蓝雪尘一转头,整个人有些愣怔,自他出生以来还没有人敢打他,就算是虎牢的大统领也未曾动过他一根指头。
蓝雪尘目瞪口呆,慢慢地转过头来看宝嫃,他白皙似冰雪的脸上已经多了几道鲜明地红痕。
那两个属下也都惊呆了,眼珠子乱落一地,连喘气儿都忘了,反应过来后赶紧把宝嫃狠狠押住。
“你……你居然敢……”蓝雪尘不信地慢慢说道。
宝嫃不等他说完,抬手又扇过去,这回却未曾成功,蓝雪尘一抬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你、好、大、的、胆、子!”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眼睛里像是要飞出刀子,把宝嫃一下一下凌迟了似的。
宝嫃豁出去了,丝毫也不怕地看着蓝雪尘,大声说:“谁也不能害我夫君,你也不会得逞的,就算你杀了我又怎么样,我夫君会替我报仇!”
“好……好……原来先前你都是装的啊,装得那么像我还以为你很害怕,”蓝雪尘气结,居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很好,我不杀你,我会留着你的命,我会让你那夫君死在你面前!到时候你会跪着求我……”
宝嫃奋力挣扎:“我夫君不会上当!你不会得手的!”
蓝雪尘道:“那你就等着看吧!”说完,把宝嫃用力往地上一摔,又大声说道,“把这贱人的手脚给我绑起来,既然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以后也不用给她东西吃,――我就等着你哭着求我的时候!”说到最后,就又恶狠狠地看着宝嫃。
宝嫃被摔倒在雪地上,身子撞得的生疼,忍着痛说:“你想也不用想,我才不会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