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逢春坠花翘
流水淙淙,清澈静潭,繁木茂盛,生机盎然。
几日赶路,我们终于停在一处环境清幽的清潭绿地旁。
「唯有璽城城郊才得此清静。」权朔轻松下马,大口吸了新鲜空气。
「这儿空气真好。」我毫不客气伸了懒腰。
「一刻鐘后出发。」顏坠严肃说完,便一头埋进清潭。
「你和策挺要好的嘛。」权朔笑着调侃我,拍了拍我的肩。
「呿,想到哪去了,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没好气的推了推权朔一下,只见他的蓝紫眸貌似没有往常明亮,兴许是累了。
我和策只是青梅竹马,破坏规则的,是策,不是我。
「真想好好在这睡个大懒觉。」碧青的翠绿草地是现代都市中罕见的,洋溢着青草香彷彿置身世外桃源。
「真是孩子气,这样的地方随处可见。」策爱怜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我。
「事成后,再带你来。」权朔一手拉起我。
「一言为定噢。」我露齿大笑回应他们,届时如何,无人知晓。他们会带我来的吧,违约的,会不会是我?
「这水可真清澈,难得一见。」我随手掷下一颗小石头,引的阵阵涟漪不停。
「哪里稀奇?」权朔笑道,而策似乎早习以为常。
波光粼粼,湖面倒映中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始终不发一语,眉头深锁,看的出疲惫,又夹杂着另一种表情,待我要更近查看。
「啊啊……」我竟脚滑一股脑跌进深潭,潭水毫不留情呛入口中,刺痛感在鼻喉间蔓延,呛的我快死了,疼痛的感觉直直侵入到五脏六腑,头脑也快涨爆,人家李白是捞月而死,多浪漫,而我的死看来轻若鸿毛,多不值。
身子十分难受,彷彿要被拉入更深的潭中,从此销声匿跡,当我渐渐失去意识之时……
一个厚实而温暖的身躯抱起我,让我无法抗拒,我没有力气睁眼看他到底是谁,是策吗?不……他比策还让我心安,我就这么沉沉睡去了。
醒来时,我倚在策的怀中披着权朔的雪貂皮衣,格外温暖,不愧是鲜卑魏国的东西。
「说你是洛水之神,倒真的成了落水之神,哈哈。」权朔见我恢復了意识,白目的开玩笑,看我都成什么样子了他还笑话我。
「拓……咳……」我正要开口骂他,一阵猛咳袭上,存心欺负我就是了。
「没事了凝宓,还冷吗?」策把皮衣裹的更紧一些。
「好多了。」我勉强扬起嘴角,身上彷彿还感觉到方才在水里某人给我的一丝温存。
「策,咱们先往城中赶路,被别人抢先一步可就坏事了。权朔你和凝宓尽快跟上。」顏坠苍白的脸和湿透的头发,幽深而尖锐的珠眸看不出情绪,是他救的我。转瞬,他便以俐落身手上马离去,策亦同,直到半晌我才回过神。
「是顏坠救了我?」我转头看身后那位瀟洒男子。
「你掉下去的时候,策正要宽衣下去救你,没想到顏坠更早一步跳下去,他连衣服都没脱呢。」权朔欲言又止,摊手笑了笑。
「咱们走吧。」我望着看不清的远方,想了很多,最终留下一抹淡笑,一股无以说起的感觉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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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随风不停,心难平静。
「累了就睡吧。」权朔的雪貂皮里铺满羽毛,厚而暖,我又多了几分睡意。
「嗯。」轻轻倚在他背上,头脑还昏昏沉沉。
「你的貂皮真舒服。」这应该价值不菲,毕竟我的羽绒外套都没它暖,权朔应该是北魏的名望贵族吧。不,他姓拓跋,更应该是皇室中人。
权朔轻笑几声,我脑海却浮过顏坠的背影,他很奇怪,几日的冷漠以对,又忽然跳潭救我,接着毫不留情的离去,实在是太矛盾了。
眼睛闔上,我也不知自己到底睡了没。
约又半日马程,从荒无人烟到有了一个个小市集。
「咱们下来走吧,策和顏坠该在城中了。」一个人不多亦不少的街道,权朔拉着马走。
「脱下吧,这里挺热。」权朔接过雪貂皮衣,放在马背上。
「魏国应该比较冷吧。」我发挥地理知识,北方的纬度比较高,宽敞大道上人越来越多。
「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去过?」权朔一脸高高在上的样子口气有些鄙视。
「课本都有教啊。」我自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