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怪你,要不是你中间抱去找我说话,我怎么会忘了回来给儿子喂奶?”呦呦振振有词,“你说怪你不?”
萧沐仁相当无辜,“这也怪我?”简直无法同她分辩,“算了,怪我就怪我吧,反正坏事都是我干的,也不差这一次了。”语气十分委屈求全。
呦呦见状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就对萧沐仁笑笑,然后勾勾手指头,“过来。”
萧沐仁一看她的动作就知道她要做什么,立刻倾身凑上前偏了头,等呦呦在脸颊上亲了一下才重新笑出来。
比较值得庆幸的是,呦呦虽然上午发了一通火生了一通气,但是奶水什么的都没有影响,喂饱小和和绰绰有余。
吃饱了的小家伙在母亲的怀里等着大眼睛四处看,呦呦甚至并不觉得他能看见什么东西,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小和和把眼神落在萧沐仁的身上对着他露出一个笑容,然后一道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
萧沐仁看了哭笑不得,取了干净的帕子给他擦口水,再在脸上摸上一把,肉嘟嘟的而且十分光滑,手感颇好。
“好了好了,别摸了。”呦呦拍开萧沐仁的手,“越摸嘴角越闭不上越流口水。”说着把小和和放到炕上“帮”着他翻身。
“我刚刚回来是看到了常安姑姑。”呦呦拿着一个用布缝的小猫在儿子眼前晃,抬起头看了一眼萧沐仁,“你跟姑姑说了?看着心情不错,应该没有生气吧?”
“没有啊。”萧沐仁见呦呦拿了一只小猫,自己就拿了一只布老虎也凑上前去,姑姑还夸你呢,说我娶了一个好媳妇。”
“嗯,我也觉得。”呦呦点着头,大言不惭地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理得了家事……呃……”后半句要怎么押韵呢?
然而没等呦呦想起来,她就发现了另外一件事,“姑姑,怎么会想到夸我?你都说了什么?”
“没什么呀,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些。”萧沐仁有些茫然,把跟常安姑姑说的话同呦呦复述了一遍,还特意说了她想让常安姑姑做内管家却被自己驳回的事,然后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怎么样,我这个坏人做的,得不得你的心?”
“得!得!”呦呦用力点头,“夫君真是太好了!”接着又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说亲她留下来给孩子们做教养嬷嬷,既轻闲又尊贵,而不是去做操心受累繁琐辛苦的内管家。”萧沐仁把当时的情形说一遍,然后看向呦呦,“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呦呦想了想摇头,“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以姑姑的精明程度,应该猜出来了是我让你来说的。”她看了萧沐仁一眼,“要不然不会说出那句话的。”
萧沐仁想了想,耸耸肩,“姑姑怎么说都是宫里出来的,后来虽然去了王府的温泉山庄,但是她见过的人比咱俩活的天数还多,看出来也没什么稀奇。”
“嗯。”呦呦点头“看出来才是正常的,毕竟宫里嫔妃们的心计比我可厉害多了,我和人家相比简直就是小虾米。”
因为说话,呦呦和萧沐仁把把手垂了下来,忘了晃动手里玩偶。这下子躺在床上的盯着布猫咪和布老虎看的小和和就不干了,开始“啊啊呀呀”抗议起来。
萧沐仁和呦呦听了赶紧抬起手继续在他眼前晃,萧沐仁一边晃着一边看着呦呦,笑道:“就你?你这种没心眼儿的进宫都用不了五天,三天,最多三天,就让人把你吃的渣都不剩,也就是我吧。”
呦呦听得出萧沐仁在自夸,并不打击他,反而赞同的点头,“所以我一直觉得,嫁给你我很幸运啊。”
这回轮到萧沐仁稀奇了,呦呦从来是傲娇的,并不肯轻易承认自己对她的好,今天居然这么痛快就承认了,实在不像她的风格啊。
呦呦知道萧沐仁的疑惑,但是她并不想解释,倒不是怕萧沐仁骄傲,而是说起来有点矫情。她一直知道同萧沐仁成亲对她来说是最合适的,但是彼时还不觉得这是一幢美好的因缘,也并不觉得自己幸福幸运。
这样的想法生成是在怀孕后第五个月的时候。
那时候呦呦呦呦怀孕到了中期,脚开始变肿,原来的鞋子已经穿不上了,四喜和谷子赶了两天给她做了一双大了一倍的鞋子,后来呦呦发现这样的鞋子和萧沐仁在家穿的鞋子差不多,就让她们不必做了,直接找了萧沐仁的鞋子穿上。
后来有一天萧沐仁回来,两个人在床上依偎着腻歪,呦呦上床前喝了两杯水,结果因为孩子压着膀胱,才过了两刻钟多就开始又尿意了。她以为贪图着同萧沐仁腻歪,一开始没动,后来憋的受不了了才急匆匆地往更衣室去,因为下床时没注意,直接蹬了萧沐仁的鞋子走了,萧沐仁这才知道,呦呦脚已经肿成了这个样子。
那天萧沐仁看着呦呦那双一摁一个坑的双脚和小腿难受了很久,后来只要他在家,他就会帮着呦呦端水泡泡脚,泡完了脚再给她揉一揉按摩按摩。
后来到了快要临产那两个月,呦呦的腿又开始抽筋,萧沐仁再每天晚上准时准点地醒来给她揉小腿肚,让她能够睡的舒服些。
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呦呦感动的是萧沐仁的自严自律。这件事她其实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当初萧沐仁答应过她,没有妾室没有通房。可是呦呦看的明白,一个男人若是真的想要去纾解欲望,未必一定要在家里找。在这个流传着“就是一个农民多赚了几两银子都想要娶个妾”的时代,在这个青楼是正当经营活动甚至是纳税大户的时代,在这个女人没什么权利也没什么地位的时代,一个男人要想背着妻子出轨,实在是太容易。
可是萧沐仁从来没有。至于为什么呦呦这么肯定从来没有,因为每一次萧沐仁离家时,都让呦呦给他系汗巾子。呦呦一开始并不懂,只以为是萧沐仁临走前想要温存一下子。等他从军营回来的时候 ,汗巾子依然是走的时候那个样子,从来没有解过。呦呦以为是萧沐仁在军营里太累,休息时衣不解带,所以没有动过。
后来又一次呦呦同几位官夫人聊天,不知道怎么就说起来了,其中一位夫人就说她给她夫君系的汗巾子用过好几种系法,“他要是在外边吃了野草,一眼就能看出来。”
呦呦这才明白,原来汗巾子竟然还有这样的作用。诚然,萧沐仁是真的练兵辛苦太过劳累以至于衣不解带,但是如同上面所说的那些理由一样,如果他真的背着呦呦做出什么出轨的事,呦呦又能怎么办呢,难道真的拿刀把他给咔嚓了?
这是呦呦开始感动的开始。真正让她觉得“原来我是如此幸运如此”的事,是在她怀孕八个月的近九个月的时候。
一般来说,孕妇怀孕除了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之外,其余时间是可以有房事的,但是不能剧烈,频率尽量要低。
呦呦怀孕初期没有孕吐之类的反应,可是等到了四个月五个月的时候各种毛病都找了上来。四个月的时候开始孕吐,几乎是吃了就吐,但是为了孩子她又不得不强压着自己吃,到五个月的时候呦呦的腿脚开始水肿,六个月的时候肚子一下子大了起来,像是揣了一个十多斤的西瓜,这个西瓜压迫着她的五腹六脏,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尿急,总要去更衣,其次就是睡不着,坐卧难安。
而为了不让萧沐仁在军营担心,呦呦并不对他说这些事,都是自己默默忍着,直到萧沐仁自己发现她的腿脚在水肿、抽筋。呦呦不愿意因为自己怀孕了就被人当成易碎品。
因为这些种种的表现,呦呦和萧沐仁在她怀孕时基本没怎么有过房事,当然其中一个方面也是因为萧沐仁不在家。
到了第九个月,萧沐仁提前跟倪将军等人说好,回家来陪着呦呦待产了。呦呦当然很高兴,也不知道是因为太高兴了,还是其实她有些紧张害怕,对于萧沐仁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萧沐仁也是尽量能在她身边就在她身边。
有一天晚上,萧沐仁去更衣室洗漱,呦呦一个人捧着肚子歪在床上,身边放着一本书,是一本《山海经》,她拿来读故事给肚子里的孩子听的,算是进行胎教,之前都是她自己读给孩子听,既然现在萧沐仁回来了,那必然要教给他。
“我可不是偷懒啊,我是给你机会同孩子交流,知道吧?”呦呦当时仰着长了些肉的小脸同萧沐仁说。
“知道,知道,我要谢谢你呢!”萧沐仁立刻点头,然后接过书来一字一句地读。呦呦还要告诉他不能按照文言文那么读,孩子不懂呢,要给翻译成白话文。萧沐仁就点头,“好好好,白话文。”
本来说好今天要读精卫填海那部分的,结果萧沐仁进了更衣室已经快半个时辰了,呦呦不禁奇怪,就算是冲凉洗澡也不应该这么久,难不成掉进马桶里去了?
于是呦呦就挪着自己笨重的身体下了床,打算去看一看。呦呦才走到更衣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再仔细听,她一下子就连红了,这声音这语调,这是只有两个进行爱的鼓掌时才会发出来的啊。
呦呦撩起帘子顺着缝隙往里看了一眼,萧沐仁,她的夫君,正二品总兵,正倚靠着墙角双腿大开,在自我纾解!
呦呦脸红的同时,忽然心里像是海绵惯了水,涨得满满的。在这个时代,萧沐仁宁可自我纾解,也不肯违背他对呦呦的承诺,她怎么能不感动呢?
可是,站在门帘后面的呦呦愣怔着,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给萧沐仁收通房纳妾的!
呦呦在更衣室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转身重新回了床上,又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萧沐仁穿戴整齐地里面出来,呦呦对着他微微一笑,“快来,儿子已经等不及啦!”然后等到萧沐仁上床后,就依偎在他身边,好像她什么都没看到也不知道一样。
可是呦呦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在她的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日6000+的结果就是,每次更新都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