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长大了,爹也老了。”花易岩抬手拍呦呦的肩,“你这一去,不知道几年才回来,再回来,爹就更老了。”
呦呦被花易岩说的也有些伤感,吸了吸鼻子,笑着安慰他不老,“再说我又不是一成亲就出京,起码还要再待一个月呢,就算离京了我也会经常写信回来的,爹不要多想啦!”
父女两个在书房里聊天一直聊到了午饭时分,谭丽娘到处找人不到一直找到前院来,才发现俩人关在外书房说的正起劲,她在房门上扣了扣,不等里头说话就直接迈步走进来,“我说你们俩,还吃不吃饭啦?”
“吃!吃!”花易岩和呦呦异口同声地回答,站起身来和谭丽娘一起走出书房往内院去。
第二天一早上,陶陶就带着玉儿和琰儿从孟家回来了。玉儿一见到呦呦,就喊着“姨姨”,还伸手要抱,呦呦把她从奶娘的怀里接过来,问她吃早饭了没有,都吃了什么。
玉儿这个年纪正是见风长的时候,几天不见就又重了一些,话也比一开始说的利索了,掰着手指头告诉呦呦她早上吃了粥吃了糕。呦呦又问粥是什么粥,就说“红豆沟(粥)”“桂发(花)糕”,呦呦把脸埋在她柔软的小肚子里哈哈大笑。
得知陶陶带着孩子来了,苏晨也抱着孩子过来了。苏晨的儿子还小,才一个月多一点。小婴儿遗传了怀宇和苏晨的有点,已经能看出来是个漂亮胚子了。
不过,别看怀宇是个状元,可是行动力还不如孟许,孩子都出满月好几天了,名字还没起好呢,全家上下就“宝宝宝宝”的叫着。
把三个小婴儿放在炕上,一个已经开始会走了,一个学会翻身,另外一个还是睡得时间多睁眼的时间少。陶陶和苏晨坐在一起交流的育儿经,呦呦坐在一旁偶尔听一耳朵,也算是提前学习,更多时候在照顾三个孩子。
苏晨嫁进来已经一年有余了,对于家里的事情慢慢熟悉,处理起来也是得心应手了。因为呦呦的婚期在即,很多事谭丽娘忙不过来,都要靠苏晨来帮忙,所以她才做了没一会儿工夫,就又下人来请说谭丽娘找她。
苏晨对着陶陶抱歉地笑,陶陶笑得更欢畅,“当人家媳妇的就是要做事,不像我姑奶奶,你快去吧,我给你看孩子,放下吧?”
“姐姐是孩子的亲姑姑,哪能不放心,那就有劳姐姐受累了。”苏晨怕谭丽娘等得急,说完就走了。
等到人走了,陶陶才收起笑容,“你出嫁了,一开始还怕娘累着,现在你嫂子能担起事来,真是太好了。”
呦呦正带着玉儿翻绳玩,听到陶陶这句话,斜睨了她一眼,“我要嫁人了,姐姐不说舍不得,竟然说这种话,就不怕我不高兴?”
“你?哼。”陶陶哼了一声,一切尽在不言中,顿了一会儿又问呦呦,“不是说你哥要外放?怎么还没动静?”
呦呦摇摇头,“没那么快,我问过哥哥,哥哥说决定在翰林院再多待两年,等到弟弟大一些,可以娶亲了,他再外放,和你的想法差不多,为了给娘找个帮手。”
其实呦呦还有个猜测,都说“非翰林不入内阁”,不知道怀宇是不是有这个计划和意图。
“你哥哥是个有章程的,我不操心他,”陶陶见玉儿打了呵欠,就抱进自己的怀里晃着她哄睡觉,声音也放低了下来,“我呀,我操心你。”
“我有什么好操心。”呦呦知道陶陶是何意,避开她的眼神,小声嘟囔着。
“我还不知道你,看着好像是个好脾气的性子,其实心里头冷淡的很,就说进京这么些年来,我还认识了几个闺蜜呢,你一个朋友都没处下来,苏苹算是走的亲近的了。”陶陶瞪一眼呦呦,“你也别跟我犟嘴,你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对阿毓,根本不像是夫妻。”
“当然不是夫妻,这不还没成亲呢吗?!”呦呦还嘴。
陶陶被她气得抬起手来做出要大人的手势,呦呦赶紧指着她怀里的玉儿说“孩子孩子”。陶陶放下手来,看一眼已经睡着的玉儿,轻轻放在炕上拉了小被子盖好,然后叮嘱奶娘丫鬟看好三个孩子,自己带着呦呦去了书房。
书房里空荡荡的,原来的那些书啊竹简啊大部分都已经搬到萧沐仁的府里去了,只留下地上两只箱子,等到二十四那天搬嫁妆的时候充作一抬一起搬过去。
陶陶环视了一眼,自己出嫁的时候因为呦呦还留在家里,所以并不明显,现在呦呦要出嫁了,把东西都搬走了房子空出来了,突然就有种伤感袭来了。
让婆子又搬来一个躺椅,姐妹俩一人一个并排躺好,陶陶还握着呦呦的手,开始跟她谈心,还是接着刚才的话说的,“以后成亲了就是大人了,别耍小孩子脾气,跟阿毓亲近点,别像现在似的,夫妻不像夫妻,玩伴不像玩伴。”
呦呦被陶陶的说法逗笑了,“那像什么?”
“像……”陶陶想了一会儿,在脑子里选出一个差不多的词,“像生意伙伴。”
陶陶的一个词说的呦呦一愣,她仔细思考了一下,好像真的是这样,共同经营一桩婚姻,彼此要信任,却没有依赖。理智,又冷静。
陶陶见她思考起来,也不打断她,自己闭上眼准备休息一会儿。
呦呦越想越觉得可怕,难怪自己最近会觉得烦躁。其实并不是对即将到来的婚姻的紧张,而是自己对即将被打破的“合作伙伴”模式的恐惧。
“姐!”呦呦突然坐直身子抓住陶陶的手,“我现在退亲还来得及吗?”
呦呦话音才落就被陶陶一巴掌拍到手心了,“疯了吗你!”
呦呦泄了力气,靠回躺椅靠枕上,“我就说说,随便说说。其实小木人也挺好的。”起码不会约束自己太多。
陶陶看了她一会儿,确定她刚才只是一时冲动,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喊了小米进来,让她拿进来一个四四方方的匣子,“给你的。”
呦呦接过来,颠了一下这个手掌大小的匣子,觉得挺沉的,一边好奇地问“给我的添妆吗”,一边打开匣子,然后她就愣住了,匣子是不大,也挺重。她原本以为是一只镯子或者鬓花或者别的什么的,可是她没想到里面竟然是一袋子瓜子,金的。
“姐?”呦呦看向陶陶,有些迟疑要不要收。
“收下吧,你姐夫我们俩给你的私房钱,不算在添妆里。”陶陶笑着说,然后指着匣子,“那袋金瓜子底下,还有张名单,是你姐夫写下来的孟家在西北的往来商业的伙伴名单,留给你备用。”
如果说单有这那一袋子金瓜子,呦呦或许就毫不犹豫地收下了,这名单,她可是万万不能收的。
陶陶看出了她的心思,摆摆手示意她不用拒绝,“是你姐夫特意备下的,你就收着吧。”
呦呦合上匣子,挽住呦呦的手臂开始跟她撒娇,“姐,你真好,我最爱你了。”
陶陶被她揉搓的衣服都皱巴了,不过也没有说她,就由着她靠在自己的手臂上,姐妹俩相依相偎地靠在一起,静静地享受着难得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说双更就双更!就是这么霸气!求评论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小心心。心疼我另外一万字【哭】
☆、第一三八章
第一三八章
四月二十四发嫁妆, 四月二十五嫁女儿。几乎是从二十三日开始, 花家就开始有宾客往来,到了二十四更是门庭若市, 几乎整个京城的大小官员都来了,场面不比怀宇中状元时小。
到了二十五那天正日子,呦呦一早上还没睡醒呢, 就被陶陶和苏晨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她吭唧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地睁开眼睛,一睁开眼睛发现房间还点着蜡烛,立马又不乐意了, “天还没亮呢,让我再睡会儿!”说着就要倒回被子里,被陶陶一把给拽住了。
“睡什么睡!你看哪个做新娘子的睡懒觉,赶紧起来!”陶陶个苏晨一人拽着她一只胳膊, 总算把她拉起了起来,看着呦呦还闭着的双眼,也是无奈, 只好亲自动手,一个撑着她的后背, 另外一个搬着她的腿放到床下,立刻有丫鬟蹲下身子给穿上鞋子。
呦呦闭着眼, 任由她们摆布着。
等穿好了鞋子,陶陶本来打算一人一边把呦呦架到更衣室去,没等动作呢, 苏晨就对她摆摆手,然后一个弯腰,就将呦呦给打横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