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雪的id还在黑名单里,于是只好又自己过来。
她父母催婚催得厉害,子雪又有些心高气傲,不愿意随便将就,不知从哪听说花町小屋来了一位作家,还是有名的清池,就找上门来。
之前林鸽假扮的时候也自称是作家,他只顺带提了一句,子雪以为那只是假身份而已,没想到这次来个货真价实的。
她和荒岛交谈的时候毫不掩饰自己的仰慕之情,洛因在吧台后边隔岸观火,都觉得这次又要翻车,等子雪走了,才小声提醒荒岛。
“你真要接这活?我看这客人好像对你有点意思,别到时候弄得不好收场。”
荒岛整理着针织衫的袖子,眼角轻微的纹路流露出些许倦色,低声说:“我有分寸。”
之后洛因把这事跟祝鸪通了气,想让他去跟荒岛打打预防针,没想到祝鸪听完,直冲林鸽房间里。
洛因听见里面传出来只言片语,什么“假扮男友”、“见家长”、“挽手”什么的,觉得自家老板是没救了。
祝鸪也不是真要跟林鸽算什么旧账,不过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机会,不借题发挥好好敲打敲打他,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林鸽哭笑不得地一摊手:“老板,你这就过分了,当时你不知道多讨厌我。”
祝鸪嘴硬道:“瞎说。”
林鸽从容地拉开椅子坐下,脸不红心不跳地接着开解蛮不讲理的男朋友:“可我当时就很喜欢你。”
祝鸪哽了哽:“瞎说。”
林鸽确实是在编瞎话,他当时顶多产生了朦胧的好感,像晨时的雾,阳光一照指不定就散了。
好在他愿意为那点好感做一些避嫌的小动作,这会儿可以拿来堵祝鸪的嘴:“老板,我接待客人都是公事公办的,和别的同事也没什么亲密行为,你也看见了。”
这点祝鸪还真挑不出毛病,他一开始以为林鸽是只花花蝴蝶,可没见他撩过别人,最多是出于礼貌地夸奖对方声音好听,还是为了敷衍别人……
但由于他的态度一看就不走心,客户大多也没跟他交心,除了业务内容,其他时间的闲聊都只是礼尚往来,所以后来断得也快。
因此当时整个花町小屋,只有祝鸪矢志不渝地认定林鸽是个花蝴蝶,其他人对他风评都很不错。
而相比之下,荒岛就有些走心过头,几乎每个顾客都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
而他每收到一条都会仔细回复,甚至还专门记下了不同客户的喜好和生日,无微不至地无差别奉送关怀。
上次有个客人和祝鸪提到,自己随口和荒岛抱怨了几句不顺心的事儿,他当天晚上就点了自己最爱的那家蛋糕,送货npc上门的时候她都惊呆了。
那蛋糕其实仔细一算不值几个钱,尤其是对荒岛的收入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却把客人感动得差点当场落泪。
祝鸪当然能理解客人的心情,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然而……这块炭是无差别供暖,人手一块。
他当晚就找荒岛谈了这个问题,让他不要做太多越线的事。
荒岛很无辜地表示:“我只是听说她心情不好,想安慰她,有错吗?”
祝鸪当时就哑巴了,他平时话就不算多,也不爱和人讲道理,没法和荒岛就这个问题展开一场辩论赛。
他只希望不要有顾客因此产生什么误会。
但显然,他太天真了。
☆、打扰
听洛因说最近小楠经常来找荒岛以后,祝鸪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一边发愁,一边把水和饭放在林鸽桌上,看了奋笔疾书的林鸽一眼,很自觉地转身就走。
林鸽拦住他:“老板,店里很忙吗?”
“不忙啊。”
“不忙你那么着急走?”
“我不是怕打扰你吗?”
祝鸪偶尔听荒岛提起,说他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最怕另一半有事没事找自己。
还怕另一半看了他的作品,自我代入什么的,觉得他写的角色就是自己,所以他经常交往几个月就分了。
祝鸪一听,那不行,几个月哪够啊?
林鸽最近又重新捡起了笔,每天都在楼上暗无天日地写,祝鸪就很自觉地不去打扰他。
林鸽那新的小本子里,明晃晃就是写的他,他看之前都要默念三遍:“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结果这货居然嫌他冷淡。
“老板,要是我写你就不来看我的话……”林鸽把笔一放“我就罢工了。”
祝鸪懵了,还有这样的?
林鸽把祝鸪拉回来,强行按着他坐在自己腿上:“以后没事就上来看看我好不好?”
那语气听着,还怪可怜的。
林鸽清楚祝鸪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虽然到了他这儿基本软硬通吃。他偶尔态度软一点,祝鸪就拿他完全没办法,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祝鸪有时都看出来他是装的,恨得牙痒痒。
“你写东西旁边有个我,不分心吗?”
“不啊。”林鸽弯起眼睛“老板是我的灵感源泉。”
“去。”祝鸪红着脸啐他,推开他手下楼去了。
他最怕听林鸽讲这些好听话,嘴上像抹了蜜似的,让他时常怀疑这个家伙在耍自己。
虽然上次中秋夜,林鸽和他说了不少,可他总觉得这个人还有事瞒着自己,甚至他说的那些可能是经过美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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