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了身衣服,叮嘱慢条斯理地端着餐盘从厨房出来的林鸽:“上午十点,老地方,老客户,别再迟到了。”
林鸽一挑眉,看看祝鸪,再看看星草,意味深长地一笑,应了声:“好。”
祝鸪正打算出去,又被他叫住了。
林鸽上楼把橘子小姐抱了下来,塞进祝鸪怀里,说:“我十点就出去,带她不方便。你看着点,不然又丢了。”
祝鸪心说:你不方便我就方便了?
星草看见橘子小姐,激动得差点破音:“猫——”
星草有了猫,完全忘记了祝鸪的存在,一路上不是在撸猫,就是在撸猫,连话题都离不开小宠物:“我也有一只小狗。”
星草挥舞着手比划:“这么长,这么宽。”
祝鸪想:有用长宽形容自家狗子的么?又不是腊肠犬。
这次的目的地星草已经决定好了,是老城区的一家美术馆。
他们把橘子小姐寄放在检票口和检票的npc玩耍,就踩着深色的地毯走进了场馆。
场馆中心有一面巨大的调色盘,围绕调色盘的四壁挂着展出的画作,多是从现实复刻来的世界名画,光祝鸪认识的就不少,像《星月夜》、《向日葵》和《蒙娜丽莎》。
他对艺术不大敏感,评论家欣赏世界名画,可以表达出各种对美的感受,从构图到配色,分析完画风还能结合时代背景进行一番批判。
到祝鸪这就俩字:好看。
走出美术馆的时候,星草坚定地说:“我要画画!”
祝鸪寻思这小姑娘看见啥都觉得有意思,昨天坐完那云霄水龙,怎么没说“我要上天”呢?
不过年轻人有梦想总归是好事,万一成真了呢?于是祝鸪点了点头,不是很有诚意地鼓励道:“加油。”
分别时星草说:“谢谢你,祝鸪大哥,你的服务我很满意,回去后我会向朋友推荐的。”
祝鸪原以为她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第二天,花町小屋真的被登门的顾客围得水泄不通。
星草介绍的这些朋友,大部分都是三四十岁往上,还有好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购买的业务也就是谈谈心,唠唠嗑,十分轻松简单。
洛因的弟弟属性获得了广大中老年顾客的喜爱,一个人坐在软沙发上,被好几个客人包围着,软绵绵的娃娃脸被捏得快要变形,但和巨额收入比起来,这都不算事儿。
他眼睛里只看见大把大把的鲜花在冲自己招手。
而另一边,林鸽花见花开的颜值第一次遭遇了滑铁卢。
“小伙子生得挺俊,就是像个大姑娘。”奶奶慈祥地注视着他颈边的金发“剃个板寸就好喽。”
林鸽:“您说的是。”
看见林鸽吃瘪,跑进跑出忙得脚不沾地的祝鸪顿时神清气爽,觉得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气能上五层楼。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批客人普遍养生,只点果汁、柠檬水和豆浆,店内屯的酒水依然处于滞销状态。
结账时祝鸪给她们每个人都打了八折,即便如此,这一天的营业额依然是前几天总额的三倍有余,足够祝鸪还完这个月贷款的分期了。
当晚,花町小屋的全体员工拆了整整一箱啤酒,盘坐在祝鸪房间里庆祝。
除了林鸽以外,另外三人都喝上了头,原本说不上亲密的关系一下变成了无话不谈,他旁观着,暗想——酒精果然是拉近社交距离的必需品。
难怪聚会应酬总要推杯换盏,劝君更尽一杯酒。
也不知是为了窥探酒后的真情,还是为了围观醉汉的丑态。
洛因说:“祝鸪,那小姑娘不是在敬老院干活吧?她这朋友年龄跨度有点大啊。”
“不知道。”祝鸪又拿出一罐啤酒,拉开拉环,灌了一口,问林鸽“昨天又是见家长?”
“嗯。”林鸽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快演不下去了。”
“怎么了?”
林鸽苦笑着说:“再演下去怕是要假戏成真了。”
那夫妻俩对他非常满意,所以第二天又约他见了一次,已经开始询问婚期了。
而女孩本人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害羞地红着脸,林鸽毕竟也是头一次干这行,应付得着实艰难。
洛因问:“你以前有见家长的经验吗?”
“……嗯。”林鸽单膝支着,一手晃了晃啤酒罐,克制地抿了一点“见过一次。”
祝鸪好歹还有那么一段感情经历,洛因却是个货真价实的母胎solo,立刻好奇地凑了过来:“说说?”
“没什么好说的。”林鸽一摊手“就是一起吃个饭,聊聊天,没了。”
“聊啥了?结果怎么样?”
祝鸪说:“你这问的不是废话么?有结果他还跟我们几个单身汉在这喝酒?”
阿鹉小声说:“我不是单身汉。”
祝鸪啐了他一声:“有对象了不起啊?一边去。”
阿鹉声音更小了:“昨天吵架了。”
“啥?”
“昨天我跟我对象吵架了。”
洛因乐了:“怎么吵的?说出来我们高兴高兴……不是,给你出谋划策,手把手教你哄对象。”
“也没什么。”阿鹉说“她就问我怎么都不发动态秀恩爱,是不是嫌她拿不出手。”
洛因奇了:“这叫什么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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