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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宋 第61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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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哥,西军之中发展,便要靠你了。”赵士程谦卑地给他倒水,递茶。

赵士从看到弟弟难得的狗腿,险些翻个白眼,但他用自家多年的仪态修养忍住了,补充道:“西军如今也不太妙,自从官家喜欢上奇石园景后,对西军费用很是苛刻,这些年战力降得厉害,好在西夏地小人稀,这么些年也凋敝得紧,不足为惧,想拉拢那边的将士,当是要花费不少钱财。”

赵士程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哥,这你就多虑了,弟弟我别的不怕,这钱,必然是管够的。”

工业生产面对农业经济时,那已经不叫毒打了,那叫“倾销”!

而且大宋不抑土地兼并,如今天下多得是失地农民,很便宜的价格就能招来大量农民工,这简直是工业天然的土壤,缺的只是工业的革命的变革而已。

赵士从看弟弟胸有成竹的样子,也笑了起来:“那就好。”

他之所以愿意冒这个风险,就是这个弟弟赚起钱来,太过简单,简直到了点石成金的地步。

而钱财,恰恰是发展势力最需要的。

不过,老弟还不明白,他本人,才是家里最大的宝贝啊。

第80章 两个好儿子

与大哥把话说明白后, 两兄弟的联系就自然紧密起来。

赵士从为官多年,虽然都是闲官,但见多识广, 最重要的是没有沉迷珊瑚之类的爱好, 对官场上形势不说了如指掌, 也是心中有数。

在赵大哥的介绍里,如今的朝廷,就是以皇帝为中心的几大派系,皇帝虽然沉迷杂学, 但对自己的权利却是抓得非常紧。

皇帝派童贯去经略西军, 就是因为西军之中, 有几家成了派系影响太大,所以, 童贯一去, 就排挤了种家、姚家,提拔了刘家。

而蔡京则是被皇帝收来敛财,前些年改革盐法后, 大观元年就被随便用了个罪名遣出京城,大观二年又起复,如今才大观三年, 又被贬了下去,可见陛下对他也是很戒备的。

至于说其它梁师成、朱勔之流, 都是些小臣为官家收敛财富, 不值一提。

童蔡二臣势大,直接与他们在朝堂上相争是不明智的, 他们一般也不会直接与宗室冲突, 毕竟宗室对皇帝来说算是一家人, 外臣却是可以随时更换的。

“如果觊觎你的财富,他们更有可能去盗取你赚钱的法子,自己另开一家,而不是独吞其财,若是有太过稀奇的东西,你可以说是海外送来,他们也无处寻觅。”赵士从为弟弟分析局面,“那宗泽还有一年便要调任,密州需要有官吏相助,你可有人选?”

赵士程思考了一下,问道:“我听说有一个贫家进士张孝纯,不贪富贵,能不能找他当密州知州啊?”

“张孝纯?”赵士从思考了许久,终于从久远的记忆里找到这个人,皱眉道,“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你从哪听来的,这个人好像是转运司任职,走的不是知州这条路,换一个吧。”

赵士程说这个人只是因为他记得这个人是当时太原保卫战的一员,至于现在的臣子们,他是真的不记得啊。

赵士从无奈:“那我帮你挑挑,对了,你们若是把密州建成上等州,怕是这个官就不太好谋算了,回头你告诉宗泽,该漏的税赋就漏,不要报得太高,否则我不好处理。”

“不是宗室不能干涉朝政么?”赵士程有点担心,“不会牵连到你吗?”

赵士从笑道:“你看高蔡京一党的品德了,京师歌谣‘三百贯,曰通判;五百索,直秘阁。’只要钱送到了,他们哪会管这些小事,再说了,我为何要自己出手,刘家的姻亲、种家的姻亲,哪个不能帮着活动活动,只是要多费些钱财罢了。”

“原来是要找中间商啊,”赵士程秒懂,“那多谢大哥了,这些钱,我都出了!”

“必然是你出的,”赵士从拿着茶碗,睨了弟弟一眼,“你那羊毛之财,都是你大嫂在管,我可不想旁生枝节。”

赵士程当然点头称是,两人于是又商量了如何建立一个收集情报的人手。

赵士从建议弟弟从老爹那里入手,老爹手下的油墨销售地很不错,各地小报纷纷购买,这些小报商人消息最是灵通,将他们拉入伙了,就方便了。

但赵士程却觉得不必如此,他道:“大哥,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建立一个‘快递’?”

赵士从眼中透出迷茫:“什么快递?”

赵士程道:“就是,在京城与各路首府之中,都建立一个仓库,售卖一些旁处特产,按月给他们补货,如果京城有人想送货去密州,就在运输途中给顺便带上,跟着补货送到各地?”

光是送货肯定不行,这年头的经济,支持不起一个快递行业,不如去各地开个大超市,顺带送货。

赵士从摇头道:“各地各行都有不同的行首,买布只能去布店,买油只能去油坊,你想卖不同的东西,会被他们用各种手法使坏,强龙不压地头蛇,那里不比京城,咱们的手伸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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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士程有些失望,他还以为自己能建立一个宋代的快递系统呢。

赵士从又换了个办法:“若你想弄这个,得在官家面前弄到资格,有了朝廷支持,才有可能,不过,这倒是一个敛财的好办法,从长计议吧,你还是先收收心。”

赵士程抓了抓头:“那就只有麻烦老爹了,可是,老爹会帮忙吗?”

赵士从笑了笑:“只要能给他钱买珊瑚,他就会愿意,你不知道么?”

赵士程轻咳了一声,想到某串红珊瑚,不好意思地笑了。

“老爹那里,我去处理,你继续在他面前装乖就好,”赵士从轻转着手中茶碗,“他胆子小、又怕事,你以后对他好一点,别太过分了。”

赵士程反对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诽谤亲弟弟,我明明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赵士从眉梢到眼角都透露出一丝鄙夷:“真的么,我不信!”

赵士程怒道:“当然,我还给他钱买珊瑚呢!就是他最近从不离手的血珊瑚!”

赵士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突然道:“话说回来,虎头,前些日子,你用草木灰凝固成奇石,又有那些点石成金的本事,老爹的珊瑚又是朝廷的博买,不许流入民间的贡品,这种东西却没有送入宫中,不合常理,不会是你用什么手段折腾出来的吧?”

赵士程背后一时生起冷汗,镇定道:“你胡说什么呢,我要有那本事,何必去弄羊毛、脂粉之类的玩意,直接卖珊瑚珠宝不好么?”

赵士从心想也是,便把这事揭过了,同时有些感慨:“这么小就念着父亲,不愧是父亲的好儿子,他真是没白疼你,那么就更应该帮你了,咱们这事先别让爹娘知道,你自己护好秘密,不然咱俩谁都跑不掉。”

赵士程当然狂点头。

赵大哥顿时被弟弟可爱到了,捏了一把小孩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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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时,赵五哥家的园子已经初见成雏形,只要钱到位,木质的楼宇在修建速度上快得惊人,尤其在一百多万人的京城,各大行铺都有现成木质预制件,这些预制件都是按《营造法式》里的标准制作的楼宇零件,拿去拼好就可用。

剩下的就是刷漆、涂画、还有填埋花草、平整草地,东京城中人手过剩,每天多请些临时工便作好了。

赵五嫂更是听了小弟的建议,把这些小铺面,提前联系了各家有名的糖水、书籍、金银、衣料、茶器等铺子,让他们去自家楼宇经营,且规定前一个月不收费任何铺面费用,一月之后,觉得合适,可再续约。

人都是愿意占便宜的生物,诸家铺子纷纷响应——这可是宗室家的示好,便是不赚钱,捧个场就当赚人情了,反正也就亏损一两个人力,便宜极了。

而赵五嫂也定了个好日子,准备在九月九这天邀请京中姐妹,来个赏菊大会——九九重阳节,本应登高处,可惜整个开封府也没什么名山大川可攀登的,自己那个小山坡正好能凑合一下,也算是秋高气爽的好时候。

别说,找来的人还真不少,已经有一百多户宗室家的女眷愿意去试试了,虽然这一百多户都是赵五家的债主。

种氏对此心情很是复杂,她如今已经很看好这个园子能赚钱了,而且以前蠢笨的儿子,在这些的天的辛苦之中,似乎机灵了许多,夫妻感情更和睦无比,虽然儿子在妻子面前的唯唯诺诺让她有几分不喜,但看那姚氏里里外外还是很维护丈夫,便也不多说什么了。

并且她还反思了一下,觉得是不是自己在家里太过轻视夫君,起了坏头,才让两个儿子夫纲不振?

“虎头啊,你将来可不要像你两个哥哥那样,事事都听夫人的话,你知道么?”种氏一番反思后,心里有些慌,立刻便回头教训小儿子。

赵士程一时困惑:“啊,娘亲,大哥和五哥哪里不好么?”

娘啊,五哥那是傻,不会争执;大哥是懒,不想争执,他们都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种氏一时语塞,勉强道:“罢了,你还小,不懂,反正将来娘一定给你挑一个知书答理的姑娘。”

赵士程兴趣缺缺,但还是点头道:“谢谢娘亲。”

他可不敢提什么自由恋爱,说了得到的不会是支持,而是老娘必定会落到屁股上的铁掌。

种氏感觉到了满意,又疑惑道:“我看你和你大哥最近兄友弟恭的,比和你五哥都亲,你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坏事?”

赵士程大怒起身:“娘,你怎么可以冤枉我,我明明都听你的话了,你还不信我,我生气了,我去找爹爹,让他给我讨个公道!”

种氏急忙拉住他:“虎头你别气啊,娘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我知道没有,你大哥说你只是好奇都让他带你去京城里玩,娘这些日子没怎么管你,这不是才多问问么。”

赵士程这才做罢:“娘,你最近在忙什么啊,都没看到你的人。”

种氏露出一个微笑:“当然是为了你舅舅给我的那面宝镜了,这东西,不能直接献上去,得造个势,才能给你五哥谋个好出路,我先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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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了京城的旧识,让他们见了宝物,再传出流言,说这是我诚心求来神物,传到郑娘娘耳中,就等她召我入宫,再献上去。”

赵士程心中一动。

听说宫中郑妃最为受宠,先皇后盛年去世,郑妃已经总领六宫,是铁定的新后,用这个东西,可以见到宋画宗吗?

这化学毒物那么多,运作手段也有的是,若是可以给画宗来个大病,那能不能用献上仙丹的理由,立下大功,再趁机让皇帝给他发个快递证呢?

第81章 小鱼也暂时要了

心里有打算, 赵士程便乖巧地挪了两步,坐到母亲身边,问道:“那宝贝镜子在哪里呢, 能让我看看么?”

种氏断然摇头,不悦道:“贡物哪是说献就献的, 得先经皇城司检查过手,确定没有问题后, 寄存在内庭,等我入宫时再取出献上, 这是为了避免机关毒物伤了圣体。”

赵士程只能失望地点点头,这样的话, 想要在镜子上做手脚就不太容易了, 这狗皇帝也太怕死了吧?

他又试探道:“那么,娘亲能带我入宫去开开眼界么?”

种氏顿时戒备起来, 伸手就拧起儿子耳朵:“你素来无风都要起三尺浪, 这次,是又想使什么坏?”

赵士程顿时喊冤:“好痛啊,阿娘你怎么可以冤枉虎头!”

种氏这才将手放下, 薄怒道:“我可警告你,宫中的事情,不是咱们这些闲散宗室可以去动的, 你打家里人的主意我能忍, 但宫里可不是什么清静之地, 你一孩子,若是惹了事情, 说不准便在哪个池塘里安家了, 可听清了?”

赵士程认真抱怨道:“听清了, 但是娘,虎头就是想去看看皇宫是什么样么,你把虎头都弄痛了。”

种氏有些理亏,轻咳一声,摸了摸儿子的小巧的耳廓,左右一看,才压低声音道:“傻孩子,娘这不是怕你不知道轻重么,那先皇后先前被宫中宦官诬告有染,虽然被证了清白,但却没多久就盛年去世,宫中郑妃脱不了干系,如今太子年幼,与三皇子只差一岁,这其中,暗流汹涌,哪是你这小身板能沾边的?”

赵士程连连点头,又睁大眼睛:“母亲,这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

种氏摇头:“我远在密州,都是听些传闻,但先皇后死时,不过二十五岁,又是暴毙,哪能没些传言呢,好了,说这些是让你知道轻重,你在外边,可万万不能提起。”

赵士程点点头,把话题岔开了,心里却寻思起来。

如果不能用镜子搞事的话,就得换个办法,直接献上金丹是肯定不行的,牵连太大,其它的东西,能献的就只有宝石奇珍之类的,必然得是皇帝长期接触的那种。

那么,选择其实就很少了,宋画宗最喜欢的是书画,而能在化学方面搞事的东西,无疑就是颜料了。

想到这,他给母亲打了个招呼,溜达出去,找到王府的画室。

他对画画兴趣不高,所以一直没怎么来过这边,但这里却是府中小孩学习画艺的地方,颇受重视,加上宋徽宗如今在科举之外,又开了一个“画院”,很多宗室都想走这一条路来升级,所以,这里的装备十分齐全。

颜料都是用得上上品,朱砂、赭石、石青、石绿、石黄、白垩、胡粉、铅粉、黑石脂、云母、珊瑚玛瑙、银珠,每一样都是最细腻的色彩,长年不败。

赵士程一时陷入了沉默,好吧,他本来是准备用个砷绿色搞事情的,结果这里早就有类似的颜色石青了,为他的搞事之路很是添加了门槛啊。

虽然按臭表哥的说法,每个发现的新颜色哪怕只比类似的颜色差了一点点,对画画来说都是都是一进步,比如木乃伊黄之类的,但是这样就不惊艳了啊。

不过,他看了一会,发现这些水彩颜料有一个很大缺点。

这些颜色没有凝胶聚合,颜色调和后都很浅淡,有时需要反复上色。

如果,他拿出一套可以直接像涂墙一样厚涂的颜料,应该会引起画宗的兴趣吧?

其它的事情不提,这位皇帝对画画那绝对是真爱了,对中国绘画发展技法的影响非常大,十大传世名画里,清明上河图和千里江图都在他的指导下完成的。

不过,颜料这事也很烦,赵士程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痛了,那些玩意都关系到提纯,这两字所有化学专业人士听到了就宛如听到早上上班的手机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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