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闻言,下巴微微一僵,唇色好像褪去了些许。
而花千骨目光坚毅,只是那目光在触碰到白子画微微紧握的瘦长手指时带上了一股咸湿。
师父,我好像能明白你的心情了。
瑶池宴上,诛仙柱上,长留殿上,你是正,我是邪;你是对,我是错。一边是天下,一边是我。
可我还有朋友的帮助,而你,一无所有,只有各派掌门的诘难。
又想保护身前的人,又想保护身后的人,最终被摧毁的,只能是你啊!
白子画勾唇冷笑,手掌虚托,有什么东西飞入他的手心。
众人定睛一看,瞬间脸色煞白。幽若惊恐喃喃:“催泪铃,神农鼎,轩辕剑……”
花千骨胸口如遭重创,一口咸腥涌上喉咙,却含在舌尖又生生咽了下去。
他哪里来的神器!
“诧异么?”白子画指尖旋转,神器也跟着他上下舞动:“白子画,有没有熟悉的感觉?毕竟这轩辕剑,是在那花莲村找到的。”他微眯着眼,看着花千骨唇间迸出的红色。
花千骨默然。她无话可说,因为她不知道轩辕剑在自己的家。
长白山催泪铃,扬香台神农鼎,如今都在他的手中。莫非,他真的……
不再是那个他了?
白子画伸手,催泪铃飞入他手中。冰蓝色的细小铃儿光芒大作,铃声入耳,肝肠寸断。
“白子画,交出伏羲琴。”白子画冷喝道,仿佛暗夜修罗。
所有人都泪流不止,被勾起了最伤心的回忆。他们沉浸在自己最不堪回首的梦魇之中,完全丧失了战斗能力。而花千骨静静地站着,目光清远,不受半点影响。
“你也是无泪之人么?”白子画□□。
花千骨摇头:“有泪,是因为有悔,而我无悔。”
白子画下巴突然剧烈一颤:“哪怕杀了你最心爱的徒儿也无悔么?”
花千骨突然心弦一震。
他是在问她,还是在问他自己?
“无悔。因为如果我不杀了她,才算真正的有悔。”
花千骨的声音都颤抖了。
“因为我知道,她知道爱的人,爱的是天下。在那样的时候,她只能先离开,也只是先离开。然后让我等她回来。”
白子画一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