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和笙箫默几乎同时赶到,显然他们也察觉到了强烈的戾气,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以为来的是魔界的千军万马。但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是,面前只有一个人。
摩严细细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男子身形瘦削,一袭黑衣,长发未束,随风飞舞着。他戴了一副面具,不过只遮住了半张脸,露出精致白皙的下巴与苍白的薄唇。白色的面具莫名的为他添上一次清秀。就那么轻轻松松的站在那里,竟有一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感觉。
摩严心里有些奇怪,非常非常的奇怪,就好像看着明明是一杯浓酒,喝到嘴里却是一口清茶一样。却又不知道这种从不曾出现过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笙箫默心下几分悲凉,他自然知道那人是白子画。想不到他们师兄弟三人,相隔几十年再见面,竟会是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方式。
花千骨脸色苍白,看着他的面具,以及面具下看不真切的眼。
原来时隔多年再见,她不是她,他也不是他。他们都需要戴着面具,伪装过去,也伪装未来。
白子画的唇轻轻翕动,一时间竟没有人动作。广场安静如昔,只有白子画散乱的发轻轻飘扬,荡漾成回忆散开的波纹。
终是摩严打破了这份宁静:“妖孽,报上名来!”
“呵……”白子画下巴线条微微一颤:“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花千骨的身子狠狠一震。
白子画连声音都伪装过了,声音尖细,冰冷诡谲,不像以前那样温柔醇厚,也不像以前那么熟悉。
面具微微偏转,冲向花千骨:“长留伏羲琴,久仰大名,不知可否一借?”
说是借,但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个借,没有归还的日子。
花千骨本能摇头,又蓦然想起自己的身份,稳定心神:“明知不可,你请回吧。”
白子画轻勾唇角,随手一挥便有一大片弟子倒下:“你最好不要逼我动手,不要逼我,杀了你。”
血蔓延至白子画脚下,他仿佛没看见一般,依旧带着虚假而浅淡的笑。比以前瘦了不少的下巴彬彬有礼的微含,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花千骨的手微微颤着,看着面前杀人不眨眼的他。笙箫默惊恐的后退一步,眼睛里写满难以置信。
面前的人曾是长留上仙六界之首,手软心慈,光风霁月;而现在他如同修罗,手下血流成海,步步劫灰,他却依旧言笑晏晏,如同儿戏。
“妖孽,看我不拿你命来!”摩严怒吼一声,手心水银轮旋转飞出,光华灼灼,却被花千骨一手逼开。
“退下。”花千骨冷冷开口。
摩严还欲争辩,手中手银轮也未收回。花千骨再度启唇,狠声说:“我说退下,这件事不用你们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