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衣袖里摸出一条丝巾,裕儿亲手擦拭着周筝筝的眼泪。
“干娘不要哭,干娘,可是裕儿哪里做得不好,惹干娘生气了。”裕儿紧张起来。
周筝筝哭泣中绽放笑容,“裕儿,你很乖,干娘是太高兴了才哭的。”
“原来高兴了也会哭。”裕儿笑了,“那裕儿也想哭。”
“裕儿不许哭,裕儿要永远开开心心,绽放笑容。”周筝筝平复了心情,“干娘给你带来了汤和饼,你的周希兄弟呢?可以带他一起来吃。”
裕儿说:“周希很懒,写了几个字就不想写了,藏到屋里睡觉去了,我马上去叫他。”
周筝筝拉住裕儿,“不要了,我只想和你一起待一会儿。”
裕儿于是和周筝筝一起坐在紫藤花架下的竹子椅上。
“书法很有进步,读书笔记也做得很好。”周筝筝很满意裕儿的表现。
裕儿深深地笑了,“干娘,你高兴,裕儿就好好学。”
原来裕儿是为了周筝筝开心才学得那么认真的。
周筝筝的眼睛又热了。
背过身去,悄悄把眼泪擦干。
“裕儿,只要你可以好好的,也是干娘最快乐的。”
“裕儿向干娘保证,一定好好的。”
这稚气的声音好像穿越时空,周筝筝抬起头来,好像是对另外一个时空的裕儿说:“裕儿,你一定要快乐,就算身处牢房也要快乐。我永远爱你。”
不久,林莜叫走了周筝筝。
“阿筝,笑笑近来总是偷偷摸摸地出去,回来还说要买下东风十里,我看不简单。”林莜头上简单盘着一圈黑发,插着一根暗绿色的簪子。身上,是一件浅灰色的衣裳,袖口处有些轻微的起毛边,是洗多了的缘故,担心极了,“东风十里一定有什么人蛊惑笑笑。你知道,笑笑一直养在深闺,什么都不懂,天真得很。”
周筝筝说:“母亲放心,我已经劝阻笑笑了,至于东风十里有没有人蛊惑笑笑,我马上派人去查。”
林莜点点头,“那些戏子可不是好人。”
街上,草药铺正对着布匹店,生意差不多一样的好。只是草药铺的都是上年纪的人多,而布匹店里,经常看到一些丫鬟的身影。
东风十里又在秦淮河边上演新戏。河边围拢很多人,有的人似乎为了看戏,搬了把长条形的凳子。
周笑笑女扮男装,坐着简单的车轿子,挑了一艘画舫坐进去。
奴婢金风给周笑笑挑起珠帘一角,整个戏台就展现于周笑笑的眼前。
周笑笑看得很认真,还一点一点头地应和着。
忽然,画舫里走来一个人,悄悄地走到周笑笑身后,“来那么早啊。”
那个人声音极度诱惑,很是好听,还带着斗笠,看不清长相。
周笑笑回头,天真一笑,“不是我来早了,是你来得晚了。”
“路上有点事,耽搁了一下。你知道的,我们做杀手这一行的,有很多无奈。”那人说着,坐在周笑笑后面,正好被珠帘挡住,若是从画舫外面看进去,看不到他。
“那我罚你给我讲杀手的故事,讲得好听我就算了。”周笑笑说。
第567章 糊涂
吴国公府。
院子里,闪烁的星星在天空如点点萤虫,厚实的树影压下来,把路都给淹没了。草丛中,窸窸窣窣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周筝筝穿着一件暗绿色的长裙,上半身,是一件绣着一串梅花的罗衣,领口处,还绣了一圈黑色的滚边,正要拆开看林暗夜的书信,听琴来了。
周筝筝随手把那书信一放,“查清楚了吗?”
听琴穿着一件藕色的包边衣裳,衣面上是一片很大的竹叶,腰间是一条拇指粗的麻布腰带,下半身则是一件宽松的裤子,行礼说:“姑娘,不好了,看到三姑娘一整日跟一个男子在画舫之中,在看东风十里的戏。”
周筝筝一阵痛心,“笑笑,你好糊涂啊!怎么不知道保护自己的名声吗?难道不知道你代表着整个家族吗?”
听琴说:“姑娘恕罪,也许三姑娘是被人欺骗,可是,不管奴婢用什么样的角度来看,都看不清那男子的样子。”
周筝筝眉毛都皱成一团了,“那你再去跟踪吧,务必要看清楚,那个男人是谁。”说完,握紧拳头,几乎要打人。
听琴行礼走了。
周筝筝于是来到笑笑房间门外,看到周笑笑在练字,便不好再打搅周笑笑,回去了。
吴国公府的小路,在夜晚走起来有些吃力。
听琴晃着一个六角灯笼,朦胧的灯光在周筝筝的脚前照着,可是,再黑暗的灯光都可照出周筝筝此时的生气。
“姑娘,三姑娘也许会想通的。”听琴安慰道。
周筝筝流下眼泪,“我自己的妹妹,不知道自己有多尊贵,竟然跟一个见不得的男子鬼鬼祟祟,我却没有办法。”
北狄。
阿明虽然元气大伤,连本地最好的郎中都说醒不过来,可是,林仲超用白熊芳留下来的解药给阿明吃,阿明竟然在一个月后奇迹般的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