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2)

“科举吗?”永璇心中一喜,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但能够借机拉拢一些学子,而且还能够用此来卖人情;不过相对的,每年科举都会有营私舞弊的事情发生,只要查出来那就是大罪,利和弊往往都是共存的。

虽然心有所动,但永璇并未马上答应,而是有些迟疑的说道:“科举一事事关重大,依儿臣的年纪恐怕……”

龙隐天一听就明白了永璇的顾虑,毕竟他还尚未成年,虽然在御书房学习政事也有一段时间了,但那些个自视甚高的老学究可不一定会买他的账,甚至于还会觉得他这个皇上根本不把科举放在心上,才会让一个小娃娃参与进来。

“朕之前问过纪晓岚,他可是对你赞赏有加,而且朕也相信自己的眼光。”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因为龙隐天有多了解永璇的学识,而是他很相信永璇的能力,另一方面,也算是给了永璇一个小小的暗示。

永璇马上就听出皇阿玛意有所指、话中有话,不过聪明如他,当然没有直接开口询问,而是打算自己去想办法,于是面露欣喜的说道:“既然皇阿玛对儿臣如此的有信心,那儿臣也定不会让皇阿玛失望的。”

龙隐天见永璇应下了,自然也就没再提政事,转而继续看向了桌上的棋盘,说道:“陪着朕下一局吧,也让朕看看你究竟学会了多少。”

“好啊。”永璇随即坐到了对面,快速的将棋盘收拾好,然后毫不客气的拿起一枚黑子放倒了棋盘中央。

其实,他对于下围棋还是很感兴趣的,虽说他的水平暂时还上不了台面,但凭借着他的聪慧,再加上闲暇时的练习,他的水平提高的还是挺快的,所以龙隐天才会叫他一起来下棋。

龙隐天也能拿起了一枚白子,轻轻的放到了棋盘之上,虽说是在和永璇一起下棋,不过他却从未有要让子的念头,他觉得故意相让会让永璇的骄傲受伤,更何况,永璇也从未说过要让子之类的话,他也没必要做多余的事情。

永璇很快就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盘棋上,围棋可是很耗脑力的一件事情,稍有疏忽就会满盘皆输,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水平有限,但还不是不希望输得那么惨,至少也要有一搏之力才可以。

龙隐天倒没有永璇那般认真,他更多的时候则是在静静的凝视着永璇,观察着永璇每一个细小的动作、每一个轻微的情绪波动,越是这样他越是清晰的感到自己的心在被一点一点的牵动着,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这样的感觉他并不讨厌,只是不受控制的东西会让他感到有些麻烦,尤其还是自己的情绪可能还会受到影响,看样子日后练习心法的时间恐怕还是需要延长一些了。

☆、新月身世

在忙完了愉嫔的丧事之后,皇后又马不停蹄的办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下懿旨同意雁姬和大将军努达海和离;其子骥远目前任职御前侍卫,做事认真勤恳,特准其开府;鉴于其女珞琳快到出阁的年纪,特准其暂且陪伴雁姬左右。

雁姬做这个决定其实也是很无奈的,一方面,她的确是对努达海颇为寒心和失望,回到娘家这么久,努达海都对她和女儿不闻不问;另一方面,为了保存皇家的颜面,就算她不愿意和离,皇后也同样会下这道懿旨,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让皇后感觉难做,这又是何必呢。

好在珞琳和骥远都很支持她这个和离的决定,这才让她的心逐渐的安稳了下来,就算是失去了自己丈夫,她还有一双懂事贴心的儿女,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看着雁姬双目含泪的离开了坤宁宫,皇后很是同情的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对着身旁的容嬷嬷和沉香问道:“你们说这事儿……本宫到底要不要先告诉太后啊?”

“这……”,容嬷嬷难得的犹豫了,毕竟从南方传回来的消息是在是让她觉得很意外,虽说这件事儿从根本上来说和他们都毫无关系,但眼下皇后正在处理新月格格闹出来的问题,这要是一个处理不好,皇后说不定还得受责罚。

“皇后娘娘,奴婢觉着这事儿还是先瞒着太后比较好。”沉香倒不似容嬷嬷那般顾虑繁多,再怎么说她都是从养心殿里出来的大宫女,其他各宫的太监宫女哪个不敬她三分,再者,她也见惯了皇上的处事作风,对于太后的畏惧也就不如其它人来得深。

皇后听着沉香有了主意,赶忙追问着:“哦?你好好给本宫说说。”

“您看啊,这太后之前一直对新月格格闹出的来的幺蛾子上着火呢,若再得知新月根本就不是正儿八经的皇家格格,说不定和瑞亲王还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那太后还不得气出个好歹来,到时候恐怕谁也担待不起啊。”沉香的话条理清楚,有理有据,一旁的容嬷嬷听了也不住的点着头:“再说,之前皇上已经下了旨意,这次总不能出尔反尔,这让皇家的威信往哪儿放?”

皇后听得出沉香的话句句都直指要害,这事要让太后知道了说不定还真就难办了,于是她考虑了一下,不太确定的反问道:“那这事儿本宫就直接禀报给皇上了?”

沉香微微一笑,很肯定的说道:“那是当然,而且这么两难的问题,若是皇上肯一锤定音,那皇后娘娘您不也能落下好儿来嘛。”

“皇后娘娘,奴婢也觉得这丫头说得很对。”容嬷嬷这时候也彻底想通了,赶忙接话道:“咱不说别的,只要皇上能觉得您做得好,那您怎么算都不亏,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皇后认真的想了想自己这两个心腹之人的话,也觉得的确是句句在理,再说已经到了如今这份儿上,是留是杀还真就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完全犯不着她来扮黑脸儿。

拿定了主意,皇后也就没顾得上自己有孕在身,直接带上容嬷嬷和沉香以及几个服侍的宫女太监,一队人浩浩荡荡的前往了养心殿。

养心殿的寝宫内,龙隐天盘膝坐在床上,正修习着自己的独门内功,屋内根本就没有留人伺候,全都按他的吩咐在门外候着,只有无二一人藏身于暗处为他护法,好防止有人突如其来的打扰,导致他走火入魔。

皇后虽然是后宫之主,但也是决计不敢擅闯养心殿的,自然还是需要小太监前去通报,自己则在殿外耐心的等候着。

吴书来见是皇后亲自前来,肯定是不敢怠慢的,赶忙走到寝殿门口,恭恭敬敬的禀报道:“皇上,皇后娘娘求见,此刻正在殿外等候。”

龙隐天此刻还没有收功,即便是听到了吴书来的话,但仍旧没有理会,内力依旧沿着经脉缓缓流转,在一个周天没有走完之前,他是绝对不能够强行收攻的。

见寝殿内半晌都没有动静,吴书来以为皇上还在休息,因此也不敢再度出声打扰,只能安静的站在门口等候,直到皇上出声吩咐为止。

至于皇后那边,他也吩咐了身旁的一个小太监,请皇后先去偏殿候着,免得动了胎气,等皇上醒了传召后再来也不迟。

又过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龙隐天这才缓缓收了功,起身下床,对着门口吩咐道:“吴书来,去把皇后请来吧,顺便记得待会让太医去坤宁宫给皇后请个脉。”

吴书来赶忙应了话,快步的前去传召了,毕竟对方可是皇后,他可不敢有任何怠慢的举动,亲自去自然是最合适的。

面见皇上行了礼,皇后也没有多耽搁,坐下之后就直接说明了来意,并且将她派人调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都跟皇上说明了,至于这件事情究竟该如何处理她却并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说这消息还瞒着太后,没有声张。

龙隐天听了也有那么一点意外,没想到那新月根本就不是瑞亲王的亲生女儿,而是一个不知从什么地方抱养来的孤女,并且还和瑞亲王有着一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件事儿虽然外人并不知情,但王府内的管事可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因为当年把新月抱回王府的人就是他。

在瑞亲王遭难那会儿,王府里的人都各自带了家当逃命去了,那位管事也趁机敛了不少银钱躲回到了济南老家,所以这件事情一直都没有被人发觉,倒是让新月错有错着的成了一个格格。

好在皇后心思细腻,在处理雁姬这事儿的时候知道派人去查一查,这才将尘封的秘密给揭了出来,顺便也命人将那个管家给按压收监,准备带回京城好好审问,毕竟这可事关皇家血脉,马虎不得。

“难怪那个新月会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原来只是个身份不明的丫头,没想到瑞亲王居然还好这一口。呵呵,有意思……”说着,龙隐天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虽说这已经是皇室丑闻了,但却实实在在的让他娱乐了一回。

皇后看到皇上非但不动怒,反而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顿时便感到有些无语,对于皇上的想法和脾气,她现在是越来越摸不准了。

犹豫了下,她还是谨慎的开口问道:“皇上,您看这新月要如何处置呢?毕竟冒充皇室血脉可是杀头的大罪呢。”

龙隐天无所谓淡笑了下,不紧不慢的说道:“一个格格而已,犯不着为此大动干戈,惊动了太后可就不好了。既然雁姬已经和离了,不如就干脆给努达海和新月赐婚吧,不过新月毕竟不是皇家血脉,也就没必要那么在意了。”

“臣妾明白该怎么做了。”虽然皇上没有明说,但皇后还是马上就明白了皇上的言外之意,心中马上就有了主心骨儿,只要皇上开了金口,那么她按照皇上的意思办事儿就绝对错不了。

“恩,明白就好。”龙隐天随后看了看皇后那已经十分明显的肚子,稍显关切的说道:“你怀着身孕也挺辛苦的,回去好好休息,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交给奴才们去做吧。”

“谢皇上关心,臣妾记住了。”皇后的脸上露出了满满的柔情和喜悦,显然她此番前来是来对了,不过她也知道这里是养心殿,后宫之人不宜久留,于是她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之后便告退离开了。

待皇后走后,龙隐天看了眼身旁的吴书来,随口问道:“一个下午都没见永璇的人影,他干什么去了?”

“回皇上话,八阿哥今儿个用过午膳就出宫了,好像是去了纪大人的府上。”

“哦?他去了纪晓岚那儿?”龙隐天意味深长的一笑,对于永璇这种雷厉风行的性格倒是很赞许,于是起身吩咐道:“给朕更衣,朕要微服出宫。”

☆、造访王府

和亲王府上,这段时间风头正劲的和亲王弘昼正躺在院子中的躺椅上,一边吃着侧福晋给剥的玫瑰葡萄,一边半眯着眼睛哼着小曲,这小日子别提过得有多滋润了,曾经的荒唐王爷现在好似又重新回来了。

自从庄亲王过逝之后,弘昼可谓是忙的脚不沾地啊,虽然有那个皇帝四哥在背后支持他,但大部分事情还是需要他亲力亲为,尤其是处置庄亲王的那些余党更是丝毫不能马虎,万一有一两个漏网之鱼在日后关键的时刻给你背后捅刀子,这谁也受不了。

对于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弘昼心里面其实还是有些暗爽的,甚至于颇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

想当初为了能够安稳的过活,为了不像其他兄弟那样死的死、圈禁的圈禁,所以弘昼不得不故意藏拙,故意做出那些个荒唐不羁的事情来,以此来降低皇帝四哥的戒心,即便在朝堂上常常遭人挤兑嘲笑,他都隐忍了下来,继续嬉皮笑脸的像个小丑一样。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的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了,虽然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王爷,但至少吃穿不愁、活的安安稳稳,妻子儿女一应俱全,他也就不再奢望其他了。

但让弘昼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疑心很重的皇帝四哥居然还会再度的想起他,甚至于明显的有意提拔他,让他由一个游手好闲的王爷逐步走入了朝堂的核心。

面对着四哥的转变,面对着已然脱离自己掌控的命运,弘昼彷徨过、迷茫过、纠结过、矛盾过,尤其是在四哥的面前,他根本难以卸下心防,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直到庄亲王的这件事,他才真正的感觉到了四哥对他的期望和信任,他这才恍然发觉四哥其实是了解他、明白他的,那时候他的心里满是欣喜、感动以及一点点难以言喻的委屈。

此后,弘昼的在朝中的地位随之水涨船高,很多麻烦的事情自然也接踵而来,每天都要应付那些阿谀奉承的人,应酬什么的几乎每日都有,收礼送礼也得小心谨慎,曾经那种安逸的生活从此一去不复返了。

但在四哥的面前他可不敢抱怨,该做的事情还是勤勤恳恳的没有一丝怠慢,也许是四哥觉得他办事得力,这才给了他一个长假,特准他一个月不用上早朝。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月,但对于他来说可谓是天降甘露啊,不好好松松心就太对不起自己了,所以他才会像个纨绔子弟一般在府里面毫无忌讳的胡闹。

就在这时,府内的总管慌慌忙忙的跑了过来,一路上撞倒了好几个侍女,但此刻他已然顾不上这些了。

好容易看见了弘昼的身影,还没等他开口,弘昼就先不耐烦的开口训斥道:“慌什么慌,咱这里是王府,又不是琉璃厂的大街,别弄得乌烟瘴气的扰了爷的兴致。”

这位总管可管不了那么多了,被训斥的话他也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脸上惊慌的神色丝毫没有一丝消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皇上……皇上来了!”

“哦,不就是皇上来了嘛……”说完这话,弘昼立刻感觉到了不对,然后再仔细一想,马上就犹如被点着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蹦了起来,拎着总管的衣领子就急急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皇上来了?”

“是……是啊……”,总管可不敢反抗自家的主子,但这个姿势又有些喘不上来气,不过他还是努力的憋了半口气,将该交代的全都交代了,“皇上已经到前厅了,奴才一听到消息就赶紧来找主子您了。”

弘昼听后随手把总管扔在了一边,急急忙忙的就往前厅走去了,他就算是有再大的胆子,也绝对不敢让皇上等他啊。

可怜的总管这一下可摔得不轻,屁股都快成四瓣了,可他此刻也顾不上这些了,一瘸一拐的跟在了自家主子的身后,心里面不禁泪流满面:‘皇上怎么会突然来了?这一惊一乍的,还不得折了我好几年的阳寿啊,我这老身子骨的,可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此刻在前厅里,龙隐天正坐在主座上,很是悠闲的喝着茶,虽然这茶叶明显不如宫里面的好,但已经算是上品了,可见弘昼还是比较会享受的,那几年的荒唐生活还是让他学会了不少东西,当然了,这是指吃喝玩乐上面。

他这次突如其来的前来和亲王府,一则是想出宫散散心,二来则的确是有正经事要说,而且在宫外气氛也会相对轻松不少,很多话也会说的很随意。

见弘昼急急忙忙的赶了来,龙隐天淡淡一笑,在弘昼还没来得及行礼的之前就开口说道:“礼就免了吧,又不是在宫里。”

弘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换上了自己平日里那种没正形的笑容,很主动的坐到了龙隐天的旁边,一边拿起茶壶亲自为他斟上茶水,一边讨好似的说道:“四哥,今儿个您怎么有空到臣弟这里来串门子了?”

对于弘昼刻意讨好巴结的举动,龙隐天只是微微一笑,并未放在心上,不紧不慢的说道:“朕来找你当然是有事要说了,顺便再看看你歇的如何了。”

“呃……”,这话让弘昼被狠狠的噎了一下,然后状似随意的咳嗽了两下,略带尴尬的回道:“歇的还好还好,呵呵……”

知道弘昼就是这个性子,龙隐天倒也没打算因为这个就怪罪他,话题一转说道:“眼看着下个月该开科举了,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科举?”弘昼感到很意外,他完全没想到四哥居然会和他说这事儿,按道理往年科举都是由尚书带领几个大学士去办的,最多也就是让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臣坐镇而已,怎么这次会找他来商量?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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