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大家都回到宾馆后陆振又不请自来,溜到她房里大摇大摆地视察一通,坐上房里唯一一张沙发椅翘着二郎腿找她闲聊。
他咂巴着嘴,啧啧称奇,“光是几个学员都能收到这样的,那余兴和陆景明得收到啥好东西呢?”
男人睁大的小眼睛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着,脸上是“我知道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的了然之情。
“说吧,她有没有借机送你什么充满回忆的礼物?就是那种只有你们两个知道的小秘密什么的?”
“没有。”
“真没有?那种识于微时不值几个钱的普通小东西,现在拿出来对着看一眼都要哭出来的那种定情信物?咱们现在是同一战壕里的小姐妹,你可别有啥事就知道瞒着我。”
明显是不相信的口气,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
夏晚木听着他嘴里冒出来的骚话一不小心呛了好几声,恨不得一巴掌拍平那张挤眉弄眼的脸:“你一直跟着我的,她送什么东西你会不知道?”
她坐在梳妆台前一丝不苟地卸妆,镜子里映出的另一张男人的脸来回晃悠着,像苍蝇一样碍着她的眼,更别提耳朵还被这只苍蝇的闲言碎语灌得满满的,实在是烦不胜烦。
“哎,天后这人对别人那么开窍,怎么对你就这么木讷呢。”陆振苦恼地扶着额,倒真像是投入了很多精力在研究她的前女友,“你说她到底在想什么呢,到底是不是对你余情未了啊?女人心思可真的是不好猜。”
夏晚木正专心地拍着爽肤水,看他这样不禁停了手,斜着眼瞄他。
“你干什么要琢磨她想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我这不是为了你吗?你这人真的很没有良心,要不是怕你又着了人家的道吃个大亏,我至于在这儿给你当军师吗?”陆振听了这么冷漠的话本来是要发脾气,但悔不该在硬气起来前先往镜子里瞅了一眼,美人飞着的眼角实在是勾人得要死,清淡的素颜也是别有一番风味。他跺跺脚,屈辱地忍了这波冷脸,狗腿地攀着人家的肩膀厚脸皮地又去哄人。
“好了,哥还不是想你好嘛,你这恋爱脑一碰见郁清歌就犯蠢上当,还无脑护犊子,我要不在旁边帮帮你,你皮都给人家剐掉。”
夏晚木抖抖肩,首先就被他亲昵的语气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于是当即挣扎着挪开身子反驳道:“你是为了帮我?你只想自己八卦。”
顿了一会儿觉得不对,把那话往脑子里过一囫囵,她蓦地反应过来,提高了音量骂回去:“你说谁恋爱脑,谁犯蠢谁上当,谁护犊子呢?”
陆振对着镜子翻了个白眼。大小姐,还要再明显一点吗?你看人家的时候跟古代那怀春的小媳妇似的,小心翼翼偷瞥一眼就脸飞红霞浑身不自在的,末了还要装着一副根本不care人家甩都不甩的高冷样,别人掩耳盗铃都比你高明啊。
他默默腹诽一番,也不敢全说出来惹急了她,只能稍微委婉的提示道:“你看看人家郁清歌那么端庄得体的,都是做前女友的,为啥她就能镜头下一个破绽也没有,你呢?都能被主持人逮到直直望着人家发呆。人家面具给卡住了拿不下来,工作人员还没动呢,你就巴巴地凑过去抢镜头……”
他还想继续呢,只是刚数落完昨天的两个大错,就发现这姑奶奶扛不住了。镜子里的小美人咬着唇,精致的小脸已经发白了,桃花眼里满是不甘和倔色,浑像是跟人打架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贼不服气的小屁孩。
“我觉得……这都不是个事儿!”陆振说了一半的话卡在喉咙里,电光火石间咽了下去换上新词,“管别人怎么看,咱们真性情搞不来那些虚情假意的,比不上郁歌后手段高明!明眼人心里都清楚得很,郁清歌那个坏东西,不是什么好人!”
也许是代入得过多,他自觉仿佛真成了这小屁孩的家长,说着说着就心疼起身前的姑娘来。多好看多优秀一女孩儿,在哪混不都得风生水起的,天生了一副这么好的皮相,人也真诚不做作,搁哪个男人女人手里不得好好疼爱呢,非要被这天杀的前任折腾得团团转,原本奔好的前程说不要就不要了,闷着头又扎进这娱乐圈这摊污水里。这郁清歌也真是盘算得好,仗着被偏爱就把人从八年前耍到八年后,人一生有几个八年啊,小夏姑娘整个青春年华大好时光都栽她手里了。
想着这回事他心里就愁苦起来,又怕把负面的情绪感染给这本就已面色惨淡的人,只好尽力扬着眉毛,使劲把嘴角的弧度扯大,强打着精神做出一副笑模样。
“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安慰我,好意我心领了,郁清歌……不说她了行么。”夏晚木微微蹙着眉,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有些失落的样子,“这两天我确实没有控制好,这样真的很不专业,以后我会努力把握住的,同样的错不会再犯了。”
得,这还是在护犊子呢,就是听不得别人说郁清歌一句不好的话。陆振悄悄翻了个白眼,心想这死丫头真是很难养熟。
“我可没为这个怪你,作为盛皇的一员呢,我是很希望你抓住机会多制造一点争议和话题,出丑或者被骂都无所谓,都能给公司带来点东西,最怕就是你一滩死水似的激不起波澜。”他细声细气地继续安抚她,自己都被自己的好脾气惊呆了,“但是说真的,于私我可不愿看见你为那个谁不停地犯傻。你心里很不想蹭她的热度是不是?今天那么冲,别人还没表态呢你就急哄哄地跳出来反对改制,是不想跟她有什么多余的接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