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早已眉头紧皱,话语未落,就挥挥手:“把他拖下去,打五个板子,立刻轰走!这种人不用签合约了,明年开春不得让此人踏入小清河半步!”
“是,夫人!”十五应声而倒,像拖死狗一样去拖那三狗子。
三狗子使劲挣扎,愤怒的喊道:“夫人,为什么厚此薄彼?为什么你可以预支银钱给那茂才,却要这样对我?!你不说清楚,俺去县衙告你!”
“十五!”大丫对十五摆摆手,示意他暂时停一下,冷冷的看着那三狗子,吐字如冰:“三狗子是吧?你今年最多二十二岁是吧?”
三狗子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懵懂的点点头。
“你二十二岁,你娘八十高龄?对吧?”大丫又冷冷的问道。
“是的啊!”三狗子这次的回答坚定响亮得很。
“是你个头!”大丫无限鄙夷的瞪了他一眼,好笑的道:“这么说,你娘是在快六十岁的时候生下的你咯?你蒙谁啊?莫非,你以为我是个傻瓜?就这么好骗?!而且,你预支了银钱,开春之后是不打算回来上工的吧?!”
大丫的声音越说就越高,越说就也气愤,越说就越凌厉,直把那二狗子吓得双腿发软,当即就跪在了地上:“夫人,饶命啊!夫人,俺错了,俺再也不敢了!”
全场一片唏嘘,各种声讨的声音持续响起。那些私底下也有类似的小心眼的人,连忙将那不该有的心思收了起来。
大丫一声冷喝:“当我是傻瓜?当我是冤大头?!好得很,立刻拖下去,杖责五大板,以儆效尤!顺便警告大家,来我这里干活,就老老实实的,别想着可以耍什么花样!我虽然仁慈,虽然善良,但是也只对善良、憨厚、勤快的人仁慈和善良,对于那些心术不正之人,我从来就不是心慈手软的!”
顿了顿,凌厉的目光扫遍全场,高声喊话:“如果谁是奔着我好说话,奔着我是仁慈的人,这才来这里,妄想要浑水摸鱼或者骗一点银钱花花的话,还请另谋高就!不然的话,日后进来了,总有一天要被打板子给赶出去!”
这话一次,那些心术不正之人,立刻就打消了“签个合约,骗点银钱花花”的心思。就想着还是回家乡去混日子算了,开春之后,就不万里迢迢的来这里吃苦受累了!
当然了,这样的人,那只是极少数。不过,人数再少,但凡有一个,也是够呛的。常言说得好,一粒老鼠屎,搅坏一锅汤,就是这个道理。
最终,签订了合约的人,全部加起来也只有一百七十人。其中有三十人,在大丫、出云朝阳和乔老爷、上官诚如炬的目光审视下,眼珠子乱转,一看就是心虚的表现。
三十人,有六人是主动不签合约的,其余二十四人,都是因为心虚,而被识破的。被识破了,几个主子自然不会再留下这样的人了!
大丫收下了其中的四十个,出云朝阳挑选了七十五个,乔老爷要了二十个,上官诚自己也留了十七个,祁连山等县衙的官员合用的一共有十八人。
从头到尾,振兴都站在大丫的身边,旁观了整个过程。从中,他学到如何洞察人心,如何辨别是非。这,就是大丫想要的结果,想要达到的目的。
她的孩子,不能是那种不懂人情世故的书呆子,尤其是振兴,日后还极有可能会成为一国之君,太天真太纯良,对他的人生半点好处都没有!
而作为振兴的书童的茶叶,以及田田跟川江的贴身丫头的茶果,也旁观了整个过程。作为孩子们身边的人,也不能是那种单纯到愚蠢的人,必须多少有点心机,不然的话,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就别说保护小主子了。
“人心,真的好复杂啊!”振兴不禁轻叹。
大丫很认真的道:“人心,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也是最善变的东西,比那六月的天气还要变化多端。所以,跟人交往,不能只看表面,要用心去观察去体会!以貌取人,是非常要不得的!”
她抓住任何的时机,一步一步的引导振兴,希望他可以茁壮成长。多年以后,当他年满十五岁,她把他送进东宫的时候,希望他各方面的心智都是成熟的,足以在那人吃人的环境之中游刃有余。
振兴使劲点头:“知道了,谢谢娘!”
这一声娘,喊得那叫一个情深意重,听得大丫的心里暖暖的。
这次招的人,也不是每个人都回去,留下来的也有二十多个。比如那个揭穿二狗子的程旺财,他是个孤儿,根本就没有回家的必要,所以就请求留了下来。另外,也有一些人家里太穷了,家里又有好几个成年的兄弟姐妹可以照顾爹娘,就想要把路费省下来,让人给捎回去。
没有回去的人,小清河绿洲有三人,出云朝阳那边有十一个人,乔老爷那边有五个人,上官诚那边有六个人,祁连山等那边有两个人。
上官诚和祁连山那边,都还没有修建房子,大丫就做主,让这八个人跟小清河绿洲的人暂时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