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王世仁恼了,“本公子看在安阳郡主的份上才给你这狗奴才几分脸面,别不识抬举!”说罢,就要一手推开赵珒。
赵珒纹丝不动,依旧挡在他面前。
王世仁没想到这小太监看起来平平,身板倒是硬实,加重了劲又要推他。
还未碰到赵珒,王世仁就被赵珒截住了手腕。一个大胆还没出口,就听见赵珒低声平静的说了一句:
“郡主不喜欢你。”
这句话算是惹恼了王世仁。郡主喜不喜欢他,还轮得着一个太监来告诉他?
王世仁收回自己的手,冷笑一声,出言嘲讽:“狗仗人势的本公子见过不少,但还没见过你这么有种的。即便郡主看重你,你也只是她的奴才,与她的夫君,依然有天壤之别,待本公子迎娶郡主成为郡马之后,你就会知道奴才,永远只是一个奴才!”
赵珒听了这番羞辱的话,并未有丝毫的动怒,他笑了笑,眼神里的讥讽仿佛要把王世仁刺穿,只听他语态依旧平静:“王公子说的在理,奴才只是伺候郡主的一个奴才,可王公子又何必如此高看自己,虽然今后有郡马这个头衔,可实际上,你又何尝不是郡主的奴才?王公子又何必看不起奴才呢?”
这番话更是刺激到了王世仁,他本就是一个自命清高不凡的人,被这样明着戳痛处,还是被一个奴才这样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世仁被气得一巴掌往赵珒脸上打过去,赵珒本可以避开,但眼角瞟到不远处那个往这边走来的身影时,便生生承下了这一巴掌,并顺着力道跌倒在地。
王世仁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手上的劲可不小,这一巴掌他是卯了十足的劲的,看见赵珒被自己一巴掌打在地上,顿时就觉得胸口里的气出了不少。
“狗奴才!竟敢对本公子如此不逊,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恐怕就不知道我这未来郡马的威严!”说着,王世仁又往赵珒肚子上踹了一脚。
王世仁忙着出气,根本没发现薛令微已经往这边来了。
薛令微听婢女说那王世仁怎么也不肯离开,又见赵珒久久的不回去,便想过来看看,结果就看到这混账居然对赵珒出手!
那清脆的巴掌声落在薛令微的耳朵里,接着她又看到王世仁一脚往赵珒身上招呼,心顿时揪了一下,愤怒喊了一声:“给我住手!”
王世仁听到薛令微的声音刚回头,还没来得及请安,就被薛令微一把狠狠推开。
接着王世仁就看到薛令微扑倒赵珒身边,关切的询问:“赵珒,你可有大碍?”
赵珒白皙的脸上已经留下一道手指红印,眉头痛苦的拧着,却还是对薛令微说道:“奴才并无大碍。”
薛令微将他搀扶起来,“你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没大碍?”然后对一旁的婢女吩咐道:“快去请个郎中来。”
王世仁从旁人处听到说安阳郡主很是看重她身边那个太监,却没有想到,这奴才对郡主竟是如此的重要。竟能叫她关切至此,并亲自搀扶请郎中!
当王世仁看到薛令微怒视着他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恐怕是真的触到霉头了。
赵珒站稳之后,薛令微便两步到王世仁跟前,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王世仁捂着脸,怔怔的瞧着她,“郡主……?”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郡主的人动手!你算个什么东西!”
“郡主……”王世仁是真觉得委屈,“你怎能……我可是你未来的郡马啊!而且是这狗奴才先对我出言不逊——”
“狗奴才?”薛令微听他这么称呼赵珒,更怒了几分:“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没有我的允许,你竟也敢仗着你未来郡马的身份对本郡主的奴才动手,你以为你当了郡马,就能为所欲为了?!”
“郡主……”
“来人!给本郡主好好教训这个狂妄之徒!”
薛令微话音刚落,便有公主府的侍卫将王世仁拖到一边,揍了一顿。
“赵珒,你还疼不疼啊?”薛令微用绣帕轻拭他有点出血的嘴角和红肿的脸,然后又轻轻揉了揉他的腹部,“你这里呢?”
赵珒摇头:“王公子其实并没有用多大的力道,奴才无碍……郡主还是手下留情,毕竟王公子是郡主未来的夫君,打的狠了王祭酒那里怕是……”
“怕他们作甚?谁叫他先对你出手的?”薛令微瞥了一眼被打的滚在地上哀嚎的王世仁,“你即便是奴才,也只是本郡主的奴才,要打要骂只有本郡主可以,其他人算什么?”
薛令微也只是想给王世仁一个教训而已,没几下就叫停手了。
王世仁这心里更堵了,一边被打不说,还要看着郡主去心疼别的男人……不,是太监。
他堂堂未来郡马,竟然还比不上一个没根儿的奴才!
那瞬间王世仁觉得自己所有的自尊都被人践踏在地碾碎成泥。
“滚吧,以后没有本郡主亲口允许,不得再上公主府打搅我!成婚之前也不能出现在我的面前!”
王世仁还能说什么?心中纵然有怨气和不甘,他也不敢在公主府造次。
“是,是……”
薛令微没再理会他,与赵珒离开。
王世仁觉得自己真是得不偿失,早知道这奴才在郡主这里如此重要,就不该跟这奴才起什么冲突。
现在好了,他连收拢郡主芳心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过好在,他依旧还是未来的郡马,那奴才再得薛令微的喜欢,也只是一个太监。连男人最基本的人道都没有,能给郡主人间极乐的,还是他完完整整王世仁。
那日之后,王世仁再也没有主动来找过薛令微。就算是偶尔一次在皇宫门口碰见,王世仁谨记薛令微的话,行了个礼就匆匆避开。
王祭酒知道儿子那日去公主府因为一个太监被打了的事,虽然忿忿不平,可也只能作罢。
安阳郡主做了他王家的儿媳,就代表王家能在朝廷有一席之地,想到这里,他们也只能罢了,挨打就挨打了,只要这郡主能嫁进王家就行。
别人虽然不知,但王祭酒却明白的很。儿子虽然成日高谈论阔,实际却只是个过嘴上功夫的纨绔子弟罢了,喜欢抱不平,却又性格懦弱,实在不是什么能成大器之辈。长公主能选中他的儿子为郡主夫婿,不过是因为王世仁是王家唯一的子嗣,王家在朝廷又没有多大的势力,长公主要的,就是一个各方各面都不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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