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贵客欢饮半夜,也乏了,便各自去了雅间休息。
小乙也扶着晃悠悠的那位阿遥女郎,进了个雅间。原本是换了侍儿来伺候,可这喝醉了的人,哪里是讲道理的!这位女郎就拉着小乙不松手,楚秋山见没法子,又看着客人着实醉得厉害也占不到便宜,便叫小乙来做这小侍儿了。
小乙也就只好苦哈哈的帮着女郎梳洗,又解下衣袍,松开发髻,还预备好了水。收拾齐全,几次想走,却都被拉住了。她只好从床上抱了个被子,在脚踏上半铺半盖的凑合了一宿。她睡着的时候,还在想着,幸好这间屋子是有床有塌的,若是还是那矮床矮桌的,自己都没地方睡咯!
囫囵一觉,天方蒙蒙亮,小乙便起了。她半眯着眼,看见床上的贵女还在熟睡,便走到窗边的空地上悄悄练起功夫来。
小乙入这金楼,也快半月了,每日早晨,都趁着大家熟睡,练上一会儿拳脚。她小心的不发出声音,怕吵醒了人。其实小孩子渴睡,每日睡得晚起得早,她练桩功时偶尔都会睡着。
这边水迢遥却是悄悄睁开了眼。这金楼里头,具是耳目,她昨日是装醉的。她看这童儿聪明,服侍周到,为人却很老实,不会出那半夜爬床的事情,才有意留了他伺候。没想到,早上这小童儿还练起了武来。
她想着,这童儿如此聪慧,为人淳朴,也识字,还能习武艺,应该是个小官或者殷实人家的男儿。素日里也该是父母娇宠着,姐兄呵护着长大的。这般小儿却流落到这里,怕是一家倾覆了吧。
她又思及家中,母父俱亡,只余了自己和一弟,苦苦支撑。自己当朝为官,看似受宠,实则如履薄冰。弟弟虽破格封了郡王,可那身子一直养了十八年才算脱了险。如今姐弟俩人,为了不被政治联姻,免于站错了队、折了性命,自己便称了隐疾,弟弟便成了斗鸡走狗的纨绔。又思及三位自小长大的好友,也是不敢言朝政,日日寻欢。
——如今这世道,谁没个苦衷!
她收起了自己心里的苦涩,又合眼再眯一会儿。今日休沐,她可睡迟些。
这边小乙扎扎实实练了套拳,直到日头升起来才停下,收势修整片刻,便悄悄跑出去准备女郎洗漱的水和吃食了。
门外头早有轮值的侍儿候着,但女郎没醒,他们也不敢进去。小乙就自己跑到院里头,洗漱了一番,再回来等着伺候。
于是等水迢遥起身,便瞧见了旁边候着的小乙。穿衣梳洗,用了早食,她问道:“昨日的三人,都走了吗?”
小乙自然是答不上来。
一旁伺候用饭的侍儿机灵地抢答:“三位贵客都还在休息,尚未起身。”
“如此,那等她们起身,转告她们,我先走了。”
“奴晓得的!”
待到这位贵女离开时,小乙和那机灵的侍儿便都得了赏钱。外头自有奴仆候着,张罗轿子马匹。
小乙得了银钱,便也回屋去补眠了。
“混账东西!竞也想爬老娘的床!”一声怒喝,吵醒了小乙。
小乙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被吵醒后就揉揉眼,悄悄听起壁角。
听声音,应该是楼下某个雅间里的声响,伴着女子打骂声,还有另一个女子的哭叫求饶。
小乙在这金楼里半个月,还并未见过这般打骂的,也是吓得醒了。她心里怕得慌,寻思着是不是该去告诉楚爹爹。但她一琢磨,方才送那位女郎时,已经有不少护院、奴仆、侍儿在忙活了,必然有人给楚爹爹递了信儿,她无需再去说了。
可等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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