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乃是出身世家,又知晓徐景那位女儿的情况,自然是不相信李文旭会出于真心爱慕,才与徐家结亲。
加上因为厌恶徐景,自然就更看不惯李文旭的行径了。
“别的不说,只是他这婚礼,咱们只怕是去不得的。”
顾云浩懒得去计较李文旭的心思,却是开始思量这里面的干系利害。
毕竟不论是徐景还是杜允文,那都是不好相与的。
先前杜允文借着江清华拉扯江程云跟师祖孙惟德,现在李文旭下帖相邀,他还是觉得应该谨慎一些,免得让人抓着机会,连累了老师跟师祖。
而季航则更是应该离得远远的。
他乃是季阁老次孙,又曾是齐王伴读,季家现在本就处境艰难,如此敏感的时候,若是又牵扯上徐景跟二皇子,实属不智。
季航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些,当下便点点头说道:“谁愿意去谁去,反正我是不去的,况且去吃这喜酒,少不得要见到徐景,我懒得见他那张狂的样子。”
陵江书院没了,他们自然都对徐景没什么好感。
两人又言语几句,最后还是决定让巴九出门去买些贺礼,到时候给李文旭送去,权当道贺了。
毕竟人家连请帖都送上门了,他们也不好直接置之不理。
三月底的馆选结束了,新被选中的观政进士跟庶吉士在四月将入六部及翰林院。
而其余诸人,则由吏部派遣至各地为官。
李文旭自然是不必说的。
既是今科传胪,又是徐景的东床快婿,稳稳地进了翰林院。
而江清华因着避及朝中争斗,早早的回了淮安府,并未参加这一科的馆选,自然是要派遣到地方为政的。
但好在有孙惟德在,也不会让他吃亏。
四月中旬,各新科进士的任职文书下来,江清华到湘省任一地知县。
湘省不如江南富庶,但也并不荒蛮,称得上鱼米之乡,虽距雍京有些距离,但好在水运便利,也不是很费事。
去这样的地方为政,可谓是既得了实惠,又不会很乍眼,正是适合江清华。
看来这位身为右相的师祖,也是个颇为护短之人啊。
顾云浩笑着感叹道。
江清华亦是四月中旬便回到了雍京。
除了带来大包小包的土仪之外,自然是还有最重要的东西——家书。
顾云浩接过那厚厚的书信,心中温润不已。
正因通讯的艰难,这远方而来的家书才显得如此珍贵。
自然,除了顾家的家书之外,江程云亦是有书信给他。
而赵成礼,也自然让江清华捎上了一封给赵妍的书信。
顾云浩急急拆了家书,满面温和地感受着家人的关怀和字里行间的温情。
不过令他无奈的是,父母却又是在书信中夹带了一张一百五十两的银票一并送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
顾云浩心中感念,更是思乡的紧。
江清华回来的次日,便拉着顾云浩,两人抱着不少土仪去拜访了师祖孙惟德。
在得了好一番教训之后,两人笑呵呵地回来收拾整理行李。
毕竟待过些日子,去了吏部报道之后,江清华就又要动身去湘省上任了。
“云浩,你跟妍儿是准备什么时候回淮安?”
江清华问了一句,笑着说道:“若是五月回去,咱们倒是可以同行一段路程。”
“我也盼着能早些回去,只是妍儿的身子始终不见大好,大夫说再养养看,待过两天再请了大夫来瞧瞧再说吧。”
一说起赵妍的胎,顾云浩便又是欢喜又是担忧。
“不过师兄也不必心急,我见老师信中所言,你的婚期已经定下,说是在今年九月,到时候我跟妍儿必然是早已回了淮安,咱们到时候在淮安相聚就是。”
江清华现今年岁已经是不小了。
他原本是早早便定下了亲事的,只因女方家中长辈去世,需得守孝,方才拖到了现在。
今年人家姑娘除了孝,师母赵氏自然是急急的张罗起婚事来。
江清华面皮要厚些,听闻顾云浩说起此事,倒也不脸红,只哈哈一笑,说道:“这倒是实话,好在湘省离淮安不远,到时候咱们走动也方便的很。”
闻言,顾云浩亦是点了点头,含笑应下。
四月底,各新科进士在吏部报道之后,纷纷领取了自己的官服和文书,奔赴各地上任。
因大夫说赵妍还需再养些时日,故而他们先前预备同行的计划自然就泡汤了。
在一番短暂的相聚之后,顾云浩送走了江清华,又开始了闭门读书的日子。
雍京的五月,似乎事情非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