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船东听他直呼嗣凉王的大名,心中不由一阵害怕,恐怕禁民船过江就是为了他们,自己是不是惹祸上身了。
“官爷,有所不知,也不是完全禁,白天是允许过江,但要先去巡查司登记检查,领了江牌后方可渡江,也不收钱,但晚上不准,这是规定,听说是最近要打凤凰会,防止凤凰会的细作,才这样严格盘查,以前没有。”
盘查凤凰会的细作,这个理由似乎还算过得去,陈直脸上稍敛几分,可就在这时,一名船员忽然惊恐地直着前方大喊起来,“船,水军!”
陈直也吃了一惊,他才看清楚,前面江面上横一条至少是三千石的军船,拦住了客船的去路,只相隔二十余步,眼看要相撞在一起。
“快扔锚!浑蛋!”
吴船东记得大喊起来,他们的船若和军船撞上,大家都得完蛋,这时在船舱中的王平也走了出来,他刚才不在甲板上,否则以他的眼力,早就发现了军船。
王平此时还比较平静,他又看了看两边,不由微微叹道:“大人,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陈直大吃一惊,急向四面望去,果然,只见江面上黑影瞳瞳,十几艘大船已将他们团团围住,而他们现在正好在江心,陈直心中开始紧张起来,这很明显是皇甫无晋要抓捕他了,自己是御史中丞,钦差大臣,他皇甫无晋难道想造反吗?
“大人会水吗?”王平忽然平静地问他。
“什么?”
陈直眼中终于露出了惊惧之色,有那么严重吗?他见王平从背上取下了尚方宝剑,一种不祥的预感从他心中涌起,“你....要做什么?”
“大人,很抱歉,我也不会水。”
王平忽然一用力,将尚方宝剑远远扔进了江中,陈直‘啊!’地大叫一声,眼睁睁地望着尚方宝剑落进了冰冷的江水,无影无踪。
“你疯了吗?”
陈直一把揪住王平的脖领,急得眼睛都快瞪出血来,竟然把尚方宝剑扔了,他怎么给皇上交代?
王平异常冷静地推开他的手,淡淡道:“大人还不明白吗?皇甫无晋就是为了尚方宝剑而来,否则他早就把你在路上杀了。”
陈直呆呆地望着江面,他明白王平的意思,有了这把尚方宝剑,皇甫无晋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罢免官员,调动军队,之所以不在半路杀自己,就是因为王平的武功太高,他们不一定得手,王平不会水,在江中是最好下手。
难道皇甫无晋真的要造反吗?
陈直没有再思考的时间,数百把弓弩对准了他们,一名军官厉声喝道:“跪在船上,把手放在头顶!”
就在这时,王平忽然一跃而起,腾空高达三丈五尺,超过了船舷,像一只灰鹰般直向军官扑来,他看出这名军官是员都尉将。
士兵们顿时大吃一惊,几百支弩箭一齐射向他,密集的箭雨在空中疾飞,只见灰影一闪,数百支箭被震飞无踪,其中数十支箭更是调头呼啸而至,船上传来一串惨叫声,十几名士兵被射穿胸膛当场惨死。
而那名军官却抓住了这一瞬间的机会,大骇之下翻身跳进江水中,仿佛鱼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平心中大急,没有抓住人质,陈直恐怕有姓命之忧,他的脚在船舷边一点,向苍鹰振翅般向甲板另一边的二十几名士兵扑去,他已经发现,那竟然是二十几名梅花卫军士,抓住他们,也一样可为人质,但王平眼中却在这时出现了一丝疑惑。
这二十几名水军士兵没有拿弓弩,而是各举着一根黑色铁棍,瞄准了他,只听见‘砰!砰!’的一阵响声,黑棍中喷出火光,白烟升腾,而王平纵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抵挡住铅弹,二十几颗子弹将他浑身打得如筛子一般,‘嘭!’一声闷响,王平重重摔倒在甲板上,手脚抽搐一下,就此断气,但他的眼睛却没有闭上,直瞪瞪盯着那些黑棍,他至死都不知道,那些黑棍是什么?
而他王平,皇甫玄德身边的五大国士之一,武艺绝伦者,却是天下第一个死在燧发枪下的人。
.......陈直等人没有被乱箭射死,水军克制住了乱箭射死所有人的冲动,这是因为所有人都跪在甲板上,手放在头顶,包括陈直,他在这最关键时刻,决定保住自己的姓命要紧。
陈直和二十几名随从以及五名船员一起押上了大船,被搜身后关进了船舱之内,但十几艘大船并没有离开,五十几名黑衣水鬼在都尉林远洋的指挥下,纷纷跳进长江,潜进江底去找寻那把消失不见的尚方宝剑,林远洋开出了天价:寻到宝剑者,赏银五千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