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菡长长松一口气,把她们送去陌生的海岛,她心中实在害怕,如果住在丈夫的船上,她倒愿意了,她拉着无晋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回头温柔地笑道:“你感觉得到吗?”
无晋感觉到她的小腹有点冰凉,便将她搂在怀中,亲了亲她的粉唇,“先去睡吧!可别着凉了。”
丈夫的关心让苏菡心中充满了幸福,她点点头,“你也早点休息!”
“我知道,我马上就来休息。”
无晋望着妻子进了里屋,他又回头向熊熊燃烧的大火望去。
.........楚州户部司是一座单独的衙门,离江宁府衙不到百步,离无晋的府宅不到两里,前面是江宁府官衙最密集的府前街,后面是朱雀河,占地约五亩,是户部在楚州的派驻机构,全名叫户部楚州稽核司。
由于楚州是朝廷的税赋重地,每年上缴税赋接近朝廷全部税收的一半,因此朝廷对楚州格外重视,户部楚州稽核司的作用就在于催缴各郡税赋,以及派人去各郡稽核,权力相当大。
大火是在一更时分燃起,火势异常迅猛,从仓库烧起,不到半个时辰,便将整个衙门吞没,大街上到处是救火的人,街坊邻居拎着水桶木盆,从河中打水救火,喊声、叫声,整个府前街上乱成一片。
江宁府少尹申祁武在大火烧起半个时辰后赶到了火灾现场,他住得较远,是得到衙役的禀报才赶到。
“韩大人来了吗?”申祁武赶到火灾现场便问。
一名衙役禀报,“我们已经去禀报韩大人了,韩夫人说,韩大人病倒了,难以起身,实在是过不来。”
“放他娘的狗屁!”
申祁武气得大骂一声,他回头向府衙望去,府伊韩顺义就住在府衙背后,离这里不到百步,他居然不来看一看,什么生病了,下午还好好的,很明显他是不想管这件事,这个韩顺义看似昏庸无能,实则老歼巨猾。
申祁武眯着眼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心中若有所悟,皇甫无晋刚一回来,户部司便起火了,这未免也太巧了一点,户部司弹劾皇甫无晋私吞税银之事他也知道,烧掉户部司,也就销毁了一切证据,皇甫无晋的手段够狠。
县令左云斗见申少尹到了,连忙上前禀报,“大人,火势太大,根本控制不住,如果进里面救火会出人命,怎么办?”
“衙内有人吗?”
“只有一个当值的官员,就是他最先发现起火,人已经逃出来了。”
申祁武一摆手,“只要不出人命就行,叫衙役们不要冒险进去救火。”
左县令答应一声,转身便跑去吩咐衙役,这时户部司主官急得满头大汗跑来了,主官叫余广才,是户部员外郎,两个月前被朝廷派来查几大钱庄挤兑之案,后来便直接留任楚州户部司。
就是他在一个月前发现了税银严重亏空,将他吓得半死,因为按照流程,江宁水军每支取一笔税银,必须要有他审核签字,他有监督的职责,但问题就在税银被皇甫无晋转放到了楚州盐铁转运司的仓库,而且看守仓库的人都是梅花卫,所以税银的支取根本就没有经过他签字审核,等他发现不对劲时,一千万税银已经只剩下不到两百万两,余广才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他一方面命令各郡停止向江宁府送银,另一方面将所有账簿搬回户部司,同时向朝廷弹劾皇甫无晋私取楚州税银。
经过一个月的核查,他们终于掌握了皇甫无晋成立晋福记商行,低买高卖,贪污税银的秘密,不料今晚的一把火,将一个月的心血和所有的证据全部烧掉了,急得余广才双脚直跳。
他奔到申祁武面前大喊:“申少尹,一定要控制住文书楼的火势,里面有很多重要的绝密资料。”
文书楼也是衙门内最高的一层楼,紧靠仓库,此时,它已经完全被大火吞没了,申祁武摇了摇头,“余大人,并非我不想救火,大人就是从文书楼旁边的仓库烧起,已经烧了一个时辰,木楼纸张,你认为里面的东西还能保得住吗?”
“可是.....”
余广才急得一跺脚,那些账簿证据烧掉了,让他怎么向朝廷交代,完了,他的仕途完了,他几乎要哭出声来,“申少尹,你就试一试吧!说不定能抢救出一点点资料。”
“不行!”
申祁武断然拒绝,“余大人,你手下不是也有二十几人吗?你们可以自己去救,为什么一定要我的衙役去送死?很抱歉,我只能尽力救火,然后全力查找起火原因,若是有人故意纵火,我会捉拿归案,我会做好我的份内之事。”
申祁武已经明白了起火的原因,眼看陈直拿着尚方宝剑来了,他原来是太子之人,说不定他会趁机除掉楚王系之人,他可不想把自己卷进皇甫无晋的是非之中,被陈直抓住把柄。
“余大人,我要去找韩府尹汇报此事,先失陪了!”
他调转马头便向府衙奔去,申祁武暗骂自己还是太嫩了,韩顺义这么近都不来,自己多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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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