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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帘进入之人,劲瘦精悍,一看就是武功高成之客,谨慎中露出点官气。
临丘的大哥抬头看了一眼,未做声。
紧跟着后面又进来一位,前头的已经执手掀起帘子,恭敬的弯腰示意。
再进来之人让大家都吓了一跳。
方之列一身粗布麻衣,明显经过了一路奔袭,此刻身上还带着一身风土,飒飒的带着点疲惫感步入堂内。
临丘正在算账,歪着头对着老三的笔记发懵。
紧皱的眉头展露出少年过渡到青年不该有的神态,老成的像个教书先生。
方之列缓缓踱入屋内,打量了四周布置,粗狂简陋的桌子家什,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大皇子临形,前临渊太子,此刻正拿着一块抹布,正紧张的盯着方之列。
方之列扫眼笑了一下,坦荡荡的像个纯粹的打尖人。
身后一众护卫走近,有三个挨着方之列坐下,其余围城两桌,分别坐在方之列周围。
临丘还在捣鼓他的账本,嘴里啧了一声,张嘴就吆喝大哥:“大哥,你说三哥他到底怎么回事,连个账目都~~~”
余下的话仿佛被卡主,临丘呆呆的望着方之列,方之列坐在桌子旁,正笑着望着他。
他,他怎么来了。。。
那眼神明显明亮亮的,配上粗布麻衣,到显得粗狂的很合身份。
临丘呆住了,大哥临形几步走到方之列面前,面有不善的说道:“你来干什么?难道你想出尔反尔?”
临丘此刻只觉得心像刀子扎一样,当时义无反顾的远走,说不清楚是恨是气,亦或是感动。
方之列他,伤好了……
方之列还是盯着临丘,言笑晏晏的说:“路过而已,歇个脚,怎么,你们开店还挑客人?”
大哥临形看了眼身边几桌护卫,明显打不过的趋势让他的语气也矮了半分,于是只能没好气的接道:“开门做生意,自然是欢迎八方来客,那么客官想吃什么?”
“所有的好酒好菜都上一遍,另外贵店余下的房间我包了。”
二哥临向正端着盘子往外走:“客官你要的~~”
话未说完也卡住了,他比大哥还惊慌,他可是经历临丘和方之列的第一人选,中间的弯弯道道他比谁都清楚,其他几兄弟一直以为临丘是受了方之列几顿毒打,只有临向知道那真不是毒打,而是毁天灭地的羞辱。
屋里的几桌客人已经被塞了重银悄悄赶走。
临向不知不觉把盘子放在柜台上,开口也是一句:“你来干什么?”
“住宿。”这次方之列回答的简单明了。
临向想说点什么反驳他,也看了眼他身边的护卫和想到他身边决计不会带这么少的人之后,也底气不足的回了句:“哪里不能住,非要住我家。”
方之列这才把目光移回来:“方圆十里都住满了,只能住你家了。”
好家伙,您是带了几万人来的,方圆十里可是有上百个酒家呀。
临向没敢问,也不想问。
临丘扔下毛笔,转身回了室内。
大哥临形还站在方之列旁边,想鄙视又不敢鄙视的味道尽数浮现在脸上,嘴里不阴不阳的说道:“客官稍等,马上就来。”
本来还要问一句喝什么酒,临向愣是给憋了回去,想喝酒,门都没有。
方之列跨坐在板凳上,松了松身上的衣服,终于露出点长途的疲惫之色,旁边那个为首的亲卫略一低头:“主子,您身体怎么样?”
方之列摇摇头:“不碍事。”
身边的亲卫百思不得其解,太子殿下已经荣登新帝,也好不容易从鬼门关脱身,却在伤好之后第一时间不登基不作为,而是派出精锐部队调查一个人,得到消息后又马不停蹄的赶来见他。
不就是临渊前七皇子吗,这个人有哪点值得人这样?
这个亲卫是新提拔上来的,因在边关战功卓越,所以在和平时期才荣登太子殿下身边亲随,别人都是羡慕的紧,他却对太子殿下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皱紧了眉头。
他再次望着前七皇子消失的背影,看来还是学识渊博让人难以忘记,估计太子殿下是来请教学问的。
亲卫榆木的脑袋怎么也不会想到情爱方面一事,凭他想破了天也只能想到这茬。
对,肯定是来请教学问的。
方之列回味着刚见临丘的那惊慌一憋,瘦了,憔悴了。
事实上临丘只是来关外吹了些许风沙,和瘦根本沾不上边。
菜很快就上来,四菜一汤,八个馒头。
方之列也不挑剔,抓起馒头就嘴里送,大口大口的吃着,不明所以的还以为他饿了十七八天。
风卷残涌的扫了一顿,方之列也不怕下毒,肚饱之后就是要沐浴,顺便阁下一摞银票。
临形抽了一张,说小店,不用那么破费。
方之列点头,说:“请大哥通知小厮备水吧。”
', ' ')('临形嗤笑一声:“小厮,哪里来的小厮,整个客栈就一个小厮,就是我。”
方之列忙转头吩咐旁边人:“协助临公子。”
几个人纷纷站起来,临形拦下:“不劳你们动手,我自己来。”
实际店里还是有许多小厮的,但方之列身边的亲卫还是言听计从的站起来帮忙,临形拦都拦不住。
后院里,二哥临向问临丘:“丘儿,你快走吧,这里有我们顶着,晾他也使不出什么幺蛾子。”
临丘摇摇头,专注的盯着地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能走到哪里去,况且方之列答应放过我们,不会那么快出尔反尔,等下我去见见他,看他到底来这什么目的。”
临向低叹一声,恼怒的拍向墙壁。
方之列沐浴更衣,换上舒适的常服。
临丘敲门,方之列问谁,临丘答:“我。”
方之列亲自开门,临丘端着茶水,放在方之列桌上。
方之列关门之后却一把把人抱住:“丘儿,我好想你,你瘦了,快让我看看,吃苦了没有。”
临丘想和他好好谈的心被这一抱,刹那间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只剩下焦躁。
他一把挣脱开:“太子殿下请你自重,我也再不是什么临渊七皇子了,如今我只是一介平民,并且不在四国境内,太子殿下若要是再无礼,我只能赶你出去。”
方之列紧跟两步,扯着临丘衣袖:“丘儿~~”
“闭嘴。”
临丘甩开方之列扯的袖子,和他保持了几步距离。
方之列从前面绕过来,又站到临丘对面,勾着临丘的手:“丘儿你走了我好心碎,日日夜夜的都想你,我这次来是……”
“太子殿下,请你自重。”临丘又一次甩开方之列的手,往旁边站了两步。
方之列又跟上去,这次不扯衣袖也不拽手了,只静静的和临丘站的近一点,说:“丘儿,我错了,我为我以前所做的蠢事道歉,你能原谅我吗?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临丘千想万想,确实没想到方之列会这么直白的说出自己的心思和目的,简直,简直刚愎自用的还是以前的那个德行。
临丘就受不了他自以为是的不顾别人情感的为所欲为。
临丘是人,他是有感情有血肉的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任方之列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玩物。
临丘越想越气,重重的推了一把方之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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