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钟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
半山虽然地处郊区,可中心那块区域却是和市区一样没有白昼之分。各大娱乐场所人声鼎沸,人潮如织。
晏竟宁的别墅就是在最中心那片。
一到夜晚,放眼望去,周边的一切都是热闹欢腾的。
可屋子里却很安静,两道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司濛说完话,晏竟宁忍俊不禁。
新婚之夜,老婆竟然要他当模特。说出去都能让人笑掉大牙。
他抱臂,好整以暇,“晏太太,你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会吗?”司濛挑挑眉,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新婚之夜让我给你当模特,不是强人所难是什么。”
司濛转了个身,目光落在他身上,响起冷冷淡淡的声线,“不愿意就算了。”
“没说不愿意。”眼前的人音色低沉和缓,“大概需要多久?”
“取决于我画画的速度。”
“那你画画快吗?”
司濛轻飘飘地吐出三个字:“看情况。”
晏竟宁:“……”
他勾了勾唇,“我给你当模特,能不能向你讨个奖励?你知道的,我是个生意人,不做赔本的买卖,你得让我尝点甜头。”
“你想要什么奖励?”
“等你画完再说。”
“可以。”司濛很好说话,干脆利落,“等画完你找我兑现。”
男人高深一笑,“那就这么定了。”
“没问题。”jiāo易谈妥,司濛心情大好。
“你想让我摆什么姿势?”晏竟宁走近两步,“需要我换件衣服吗?”
“不用。”深夜里,女人的声音又平又稳,“把睡袍脱了。”
晏竟宁:“……”
他的嘴角溢出笑来,“luo.体模特?”
她扬眉一笑,直视他的眼睛,“你怕吗?”
“不怕。”他不做任何犹豫,伸手就解了睡袍的带子,语气傲娇,“长这么大,我晏竟宁就没怕过什么。”
司濛面露赞赏,“晏总勇气可嘉。”
正打算一把扯下,却又听到司濛的命令,“别全脱,脱一半。”
晏竟宁:“……”
脱一半?
“光个膀子就可以了。”她狡黠一笑,“我学艺不精,不敢亵渎真正的艺术。”
晏竟宁照做。
“什么是真正的艺术?”
“luo.体艺术。”
晏竟宁:“……”
司濛向他解释:“一个画坛的前辈曾经告诉我,一幅luo.体画摆在人们面前,看的人如果不会产生任何邪.念,那他看到的就是真正的艺术。”
她俗人一个,不论是眼界还是涵养都无法企及真正的艺术。深知自己段位不够,所以她从不涉及这类的画作。
她快速搬来椅子,轻抬了下眼,冷声指挥:“坐上去。”
他中规中矩坐到椅子上。
司濛移动画架,调好角度和位置,铺上新画纸。
“侧下身子,坐直。”
“身体坐直,肩膀放松,脸往左边斜一点。”
“过了,往右回来一点。”
“放轻松,别太僵硬,听我指挥。”
……
司濛指挥起他来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想他晏竟宁活了三十多年还是头一次这么受人差遣。而他倒也乐意之至,没一点不耐烦。
时至今日,他才真正理解为何商离衡那么严肃正经的人也会任由他老婆折腾,跟着她一起穿各种卡哇伊的情侣装。
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能让你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情。
到底不是专业模特,没有专业人士的功底,单单调整晏竟宁的姿势就委实费了一番功夫。
好在大佬也自觉,任由她摆布,没见他有不耐烦的。
司濛的目光轻轻落在晏竟宁身上。男人luo着上半身,肩膀硬实,肩线流畅,脊背更显宽厚伟岸。
微弱的光束之下,小麦色的皮肤泛着浅浅的光泽。
不得不承认,男人的这副身材还是很惹人目光的。
她拿起铅笔,在手里掂了掂,下笔打形。
慢条斯理地在纸上勾线,速度放得很慢很慢,力道适中。动作却格外流畅,行云流水一般。
很快,雪白的画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