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噎,又叹道,“可惜了。”
我深吸一口气,稳住了身形:“告辞。”
“四郎留步。”
我忍不了了,手腕一转,锋利的匕首刃便已紧紧压在他的喉咙上。
他躲闪不及,瞳孔猛地收缩,脸上闪过一丝惊愕,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发难:“好快。你竟习武?”
我充耳不闻,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冷冷地说:“我这刀许久不曾杀人,怎么,阁下想以身一试么?”
“这位公子......有话好说。”他似乎终于觉察出我并未玩笑,赔笑道。
我双手紧握刀柄,指尖因为突然发力微微颤抖,泛着些许刺痛。
匕首的尖端轻轻刺入他颈上的肌肤,只差分毫便能划破那层薄薄的血肉。
“不对。”他垂眸,突然拧眉,捉住我拿着匕首的腕,有几分疑惑,“你受过旧伤?”
我心下一紧,微微用了些力道,有一道血痕便顺着刀刃滑了下来。
那人浑不在意,只顾侧头看我手腕:“骨头和筋脉都有些不顺畅,你力气使不出来吧?”
“......别动。”
他看我一眼,终于松开我的手,默默往后退了点儿,“嘶,下手真重。”
我紧握着匕首的手渐渐松了些许,但匕首仍然紧贴着他的脖颈。
他抹掉脖颈上的血迹,盯着指尖笑了,又看向我,轻笑:“可让我抓着把柄了。”
我并不言语,只静静看着他。
“美人,我有一医师,医术天下无双,曾肉白骨,你身手不错,想必定不甘心如此沉浮下去,我便替你想想办法,但我们得交个朋友,如何?”
我保持这个姿势几秒钟,确保他没有一脸认真,似乎并未玩笑。
我后退了一步,收起了匕首。
那人眼睛一亮:“我姓有苏,名嬴,李兄,既然如此,你我便是朋友了?”
有苏......我毋自沉吟,那好像是北狄的姓氏。
“李兄是哪儿的人?可有妻室?”
我转头,似笑非笑:“宋阳人士,家有悍妻,不日便走。”
有苏嬴面色扭曲一瞬:“已有......悍妻?”
我点头。
那人不说话了。
“好巧,我也要往宋阳去,一道可好?”半晌,有苏嬴不依不饶,觍着脸跟上来。
我微微一顿,有些惊异于此人的厚颜无耻,便看了一眼船上衣衫不整的小倌,意味不明:“不管他了么?”
有苏嬴一愣,随即扬声道:“吉高,把人带回去。”
顷间一道黑影掠过,足下轻点,转瞬间便把船上的人带走了。
我暗自心惊。方才并未察觉到人,只是不知这附近藏着多少人,这人身份成谜,若我方才真的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