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秋没有动他。”
“是啊,他毕竟是你的人。”萧随叹道。
“我想说几句遗言,要听么?”他突然看向我,如六年前一般,看着我恣意轻狂地笑了起来。
我垂眸不语。
“魏覃他......命苦,此番皆是受我利用,我死了,还望陛下饶他一命。”
“嗯。”我应道。
他沉默半晌,艰涩开口:“劳烦......陛下给他带句话,便说五月初五那日,我......其实未曾喝醉。”
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还是露出了些不忿 “你的腿,如何好的?”
“崔老妙手回春,”我答,“不过你也别太激动,我师父昔日所教的那一身武功,算是折了。”
“苍天有眼,”他终于又笑了,“总不至于天下好事都让你占了。”
我哂笑,未予置评。
他看着我手中的匕首,眼中闪过一丝明了,随即闭上眼睛,仿佛在等待解脱。“多谢陛下。”他低声说,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释然。
我紧握匕首的手微微颤抖,下一瞬迅速而果断地刺入他的心脏。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慢慢放松,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似有安详。
我缓缓将匕首拔出,站起身来,目光落在他逐渐失去生机的脸上。
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
我扔了匕首,转身慢慢走出去,“传旨,魏覃无罪,释。”
勤政殿内。
阮阳君手执御用朱批,落笔振振有词:“今四品典仪霍闻之妻,其情重如山,其行烈若炎......今恩准,特敕封霍闻之妻为三品诰命夫人。自是之后,应享尊荣,受国恩养;咨尔霍氏,仰体圣心,勉继续志。当以国为家,以忠为教。钦此!”
她落了笔,兴冲冲递给我:“陛下,盖章。”
“......”
“等等,”她突然顿了顿,又落笔写了几道,这才满意,又递给我,“如何?”
我有些无力:“嗯。”
她真的好放肆。
“......姐姐你笑什么?”说话间,温姲揉着眼睛从旁边小榻上醒过来,见我便甜甜笑了:“哥哥。”
“阿姲,你姐姐我如今可是三品诰命,快叫夫人好。”阮阳君朝温姲扑过去,两个人摔了个前仰后合龇牙咧嘴,娇嗔嘤咛间几次起身都没成功。
我看着如今这两个大胤最尊贵的女人。
颇有些不忍直视。
俩傻子。
我突然觉得无助,舞刀弄枪的完了,家里还俩傻子嗷嗷待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