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龙椅上,目光从一位位跪拜的大臣身上扫过。
“......陛下,臣奏请陛下,广纳贤良,充实后宫。” 段曾琪颤颤巍巍,却是不退让一步。
按理说,在我眼中,后宫已经齐全,可这帮大臣们似乎总觉得还缺点什么,频频劝谏我选妃。
“朕有皇后一人足矣,此事容后再议。 ”
众大臣面面相觑,段曾琪却不依不饶:“陛下如今二十有三,膝下全无一子,望陛下为皇嗣考虑啊!”
我深觉其烦不胜烦,更知道我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有孩子,只是这段曾琪乃礼部尚书,更是父皇留给我的老臣,我却不能当众驳了他的面子。
正忧虑,忽见顾行秋上前一步,俯首道:“如今永州水患初平,突厥屡屡来犯边疆不甚安稳,此时若大举为陛下选妃,恐怕天下人说陛下铺张享乐,实为不妥。”
“摄政王此言差矣,何必大举选妃,不若......”
顾行秋抢了他的话头:“陛下好不容易选一次妃,若是太过随便,恐怕有失我大胤国威。”
段曾琪瞪大眼睛,被堵得吹胡子瞪眼,彻底说不出话了。
我强忍笑意,大手一挥 “朕心中有数,不必再言。若无他事,退朝吧。”
后殿,我召来小覃子道“你去把摄政王叫来。”
不多时顾行秋便步入殿内 “陛下。”
我示意他起身,好奇问:“你方才为何替朕解围?”
“臣只是实话实说。”顾行秋面无表情。
我微微一笑:“其实段曾琪说得也在理,父皇在我这个年纪早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我却还膝下无子。”
“这么说,陛下还是想纳妃了?”
我看着他 “也不是不可。”
“那倒是臣多嘴了。” 顾行秋俯首朝我一拜,“臣再不会多管此事,请陛下恕罪。”
“好,就依爱卿所言,朕倒是觉得,邓大人家的女儿不错,这邓大人与王爷同为阜夏人士,不知王爷可否替朕说说媒?”
顾行秋的眉头微微一皱,他抬起头来,目光中掠过一丝复杂。
“陛下,”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干涩,“邓小姐固然是好,但婚姻大事,还是应当慎重考虑。”
我捕捉到了他语气中的异样,心中暗自一笑。
“朕是纳妃,又不是迎娶皇后,怎么,王爷不愿么?”
其实我知道顾行秋对我心软。
自从那日他在襄陂看见我那体无完肤的狼狈模样,这人便一直对我有愧。
他没有救下皇兄,便对皇兄有愧,他来晚了我受尽苦楚,便也对我有愧。
我便恶劣地故意利用这一点,想向他索取更多。
我早知道他对我的感情不同,可也不敢奢望是伉俪之情,不过若是顾行秋对我有那么一点点心思和好感,便已是万分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