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冷酷无情的杀伐声自城门处响起,刀剑入肉之声霎时间连成一片。
哀嚎连连,惨叫遍地。
上百颗人头滚落于地,数百具无头身躯扑到在土,猩红的鲜血流淌而出汇聚成一条又一条的小溪,最终汇聚在低洼的地方汇聚成了一汪血色的小潭。
如果世间真有阿鼻地狱,那么恐怕合广都城门处现在的场景应该是一般无二。
那些哀嚎声和惨叫声并没有任宪的心绪有过多的波动。
那些为虎作伥的东州人不值得半点的同情。
带领着亲卫走到了街道之上,任宪的脸上重新换上了一副面孔,他面带着笑意,手执着马缰,不断作揖回礼。
一时间,坊市街道之间皆是恭贺、威武之声。
任宪在城中带领着大军游行了一番,然后留下了一部分人守备广都城,便带领着其他的军兵退出了广都。
攻破广都,确实是一场大胜,广都攻破之后,绵竹的南部屏障便只剩下了成都。
“成都……”
任宪手执马鞭,牵引着战马缓缓向前。
走出了广都的北门,那淡去了不到片刻时间的金戈铁马之声又再度回到了他的耳畔。
广都城北,一座座营垒林立,骑乘着战马的斥候队打着令旗正在向着北方飞速的移动而去。
一队又一队身穿着红甲的军卒扛着长枪步入营垒之中。
“成都军情!”
就在任宪带领着亲卫骑军想要进入大营之时,一名背插着负羽的骑兵疾驰而来。
那传信的骑兵勒住了战马,停在在了任宪的左前方,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立即禀报道。
“刘焉亲领东州兵两万人,郡兵八千人进驻成都,并于城外设下营垒,相互呼应。”
“庞羲领东州兵约八千退守于于广汉郡雒县,益州黄巾军并没有追击,我军使者无法联系益州黄巾军,他们似乎有向着巴郡北部和东部发展的想法。”
“就知道,这些蟊贼关键时候必定排不上用场。”
娄发冷哼了一声,鄙夷道。
“益州黄巾如此行事,早在任将军的预料之中,赵祗能统领残存的黄巾抵抗如此之久,这一次还能攻下广汉、安汉两城,定然不是什么蠢人。”
沈弥没有太多的表情,他的神色颇为淡然,彷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益州黄巾军如今不过是想要趁着我军和刘焉争斗之际壮大自己,扩展地盘。”
“这一次益州黄巾军能够拖住庞羲如此之久,还让庞羲小败了一阵,折损了不少的军将已经是极为可贵, 对我军来说也算是帮了大忙。”
“我们算计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提防我们。”
“赵祗……”
任宪双目微眯,咀嚼这这个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名字。
这个人当初在马相起事的时候和马相并列,又在马相兵败之后,蛰伏了许久,本以为益州黄巾军会在各方的清剿下蹦跶不了几日,但是现在看来,这个赵祗有些不同寻常,以前或许是马相的光芒太盛,让人忽略了赵祗。
“既然刘焉这个老匹夫已经到了成都,我们也得加快步伐了……”
任宪面色微微有些狰狞,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北方。
“传令三军,明日四更造饭,五更出发!”
任宪环顾着四下,怒声吼道。
“让那群东州狗知道,我们益州人手中的刀枪要远比他们的锋利的多!”
第六百八十六章 对峙
初平四年(193年),五月五日。
成都城南,一片肃杀。
两万余名东州兵与八千余名广汉郡和蜀郡的郡兵屯驻于成都南部两山之上,与成都城互为犄角。
任宪手执马鞭,驱策着座下的战马,带领着数名将校登上了一处地势颇高的土山。
从这处土山可以清晰的看到整个东州兵的布局,这里正是设下中军的最好位置。
任宪出身世家,熟读兵书,只可惜蜀地多年以来皆是太平,罕有动荡,他一身所学也基本上没有什么用处。
当初平定马相、赵祗带领的益州黄巾军,任宪当时就在军中出谋划策,对于战阵并不陌生。
任歧和贾龙两人起兵,家族不愿意太过于冒险,于是禁止任宪参与其中,这样是为什么任宪没有清算的原因。
不过这一次,任氏再也拦不住任宪。
东州兵的猖狂,终于是点燃一众蜀地豪强世家的怒火。
随着任宪带领的大军节节取胜,蜀地那些慎重的豪强世家也是不在作壁上观。
这个时候正是下注的最后时机,谁再作壁上观,无疑于是将自己排除在以后的权力核心范围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