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丰点头笑着应了一声,只是笑着笑着,眼前却模糊了起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流泪,明明一切都已经好了起来,明明现在已经不需要再担惊受怕,明明现在不需要再担忧自己的妻儿,明明自己的儿子有了大好的前途,但他却管不住自己的泪水。
陈丰张了张嘴,想要跟陈生说些什么,但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担心家里……”
僵持了半响,陈丰最后只是憋出了一句话。
陈生慢慢跪在地上,对着陈丰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
“阿翁,我一定会好好读书,努力进学,考上郡学,不给阿翁和阿娘,还有我陈家丢人。”
陈丰摸了摸陈生的头,心中有的只是歉意。
“好孩子……”
陈生用衣袖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珠,对着陈丰最后拜了一拜。
他紧紧的攥着拳头,站起了身来,走出了窝棚。
木棚外,寒风凛冽,但陈生却没有感觉到一点寒意。
官道之上,一队奇异的车队停在其上,这些马车和陈生以前看到的马车都不相同,这些马车比寻常的马车多了两个车轮。
一名又一名身穿着黑色鹰狼服的鹰狼卫缇骑,挎着雁翎刀守卫在一辆由一辆马车的旁侧。
穿着白狼服的张季,就站在车队的最前方,等着他的到来。
陈丰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逐渐的坚定了起来。
他迈开步子,向官道之上的车队缓步走去,一步一步坚定的走了过去。
第四百七十一章 郎朗书声
皎洁随处满,流乱逐风回。
璧台如始构,琼树似新栽。
陈生大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纷纷扬扬而落下的雪花。
窗外是皑皑一片的银白世界,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他从来没有坐在马车上看过这一景象。
每隔一段距离,他都可以看到正在官道两侧忙碌着的民户。
陈生摸了摸屁股下面的软垫,他从来没有摸过那么柔软,那么顺滑的东西。
一开始的时候,他甚至都不敢坐在那垫子上。
而且这马车奇形怪状,行驶在路上,坐在在车厢之中,并不感觉有多么的颠簸,他以前坐过一次的牛车,可是难受至极。
“你叫陈生,对吧?”
就在陈生从窗外收回了目光的时候。
车厢之中,一名穿着蓝杉的少年好奇的凑了上来,他的脸几乎都快贴到了陈生的脸。
陈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了一退。
“我叫樊阿,是华先生的弟子。”
樊阿咧开嘴,露出了白洁的牙齿,对着陈生笑道。
陈生看到樊阿的牙齿,不由的闭上了嘴巴,他的牙齿可没有那么白净。
这人衣衫整洁,不像是和他一般的人,气度和摸样倒像是他做工家的那户人家的少主人一般。
“樊阿,不得无礼。”
车厢之中,那一直没有说话,在闭目养身的中年男子注意到了樊阿的举动,出言喝止道。
“我就是想打个招呼……实在是太无聊了……”
樊阿不敢不听,立刻便返回了自己的座位,不过嘴里还在小声嘟嘟囔囔着。
“你啊……”
那中年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拱了拱手对着陈生抱歉的说道。
“小徒顽劣,吓到小友了。”
陈生连忙挥手道:“没有,没有,是我刚才看窗外的雪看的入迷了。”
他没有被张季安排去那些学童坐的车驾,而是坐进了这驾明显看起来要大一些的马车。
马车之中只有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少年,他也不知道是谁。
不过陈生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但是他可以看出,这两人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人。
尤其是那中年男子的气度,比他看到的任何一人都要好。
樊阿百无聊奈的坐在座位上,他偏了偏头看向一侧车窗。
就在他们的旁侧,还有一辆马车,透过车窗,可以看到旁侧的马车之中坐满了学童。
樊阿有些羡慕看着那驾马车,自从他跟着华佗学医以来,就一直背着药箱跟随着华佗游走各个乡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