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踏步声传来,身罩着白色战袍的蹇硕匆匆踏入大殿,身后是一众手持着兵刃的甲士。
一众朝臣皆是停下了小声的议论,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蹇硕的身上。
蹇硕只是扫视了一眼殿内的朝臣,视线便放在了刘协的身上。
“何进谋反,已伏诛矣,其余胁从,尽皆赦宥。”
蹇硕手按着腰间的宝剑,缓步走到刘协的近前,高声喊道。
司徒丁宫神情大变,陡然抬头,如果蹇硕没有说谎,何进若是真的身死,那么这场宫变的胜利者就是蹇硕无疑了。
就在蹇硕说话之时,身侧一名绣衣使者,已经是张开了诏书,高声的念出了诏书的内容。
太尉马日磾、司徒丁宫、司空刘弘三人面色皆是微微一变,这诏书的用文习惯,正是刘宏没有错了。
虽然诏书有些时候是朝中的大臣拟定,但有时候,刘宏也会亲拟诏书,这份诏书的行文风格皆是与刘宏亲拟相符。
其实他们很多人也只是揣着糊涂,天子更为看重刘协,所有人的都清楚,蹇硕忠心无二,所有人也都清楚。
但是刘协的上位,并不符合他们的利益,所以他们选择了装聋作哑,陪着何进演这一出默剧。
“臣蹇硕,恭请太子登基,早继大统!”
蹇硕俯身下拜,高声喊道。
“恭请太子登基,早继大统!”
一众绣衣使者也是俯身下拜,齐声应和道。
其声音洪亮远胜之前百官恭请刘辩登基之时的声响。
随后一众朝臣之中,竟然也有人同时俯身下拜,一起恭贺。
马日磾眼神微凛,看向那一些跪拜的官员,果不其然,那些人正是亲近于十常侍的官员。
蹇硕使了一个眼色,两名宦官没有犹豫,两人手持着冕服将其披在了刘协的身上,又有一名宦官取过十二旒的天子冕冠戴在了刘协的头顶。
“臣蹇硕恭贺太子承继皇位!”
“臣等恭贺太子承继皇位。”
有了带头的一些官员,还有虎视眈眈就在旁侧的绣衣使者,越来越多的朝臣跪拜了下来。
蹇硕回头冷视群臣,沉声道:“何进身为大将军,带领西园军围困宫城,抗诏而不尊,带甲兵入殿,包藏祸心,欲要颠覆天下,莫非尔等也是其同党!”
董太后看到还有很多朝臣没有跪下,蹇硕的呵斥也没有多少的效果。
她知道此时她必须要站出来了,必须要用太后的身份,让这一众朝臣屈服。
董太后一手夺过了那绣衣使者手中的诏书,将其高高举起,冷声道:“此乃大行皇帝遗诏,你们莫非要抗诏不尊?”
“这天下,还是汉家之天下!”
马日磾心中暗叹了一声,董太后已经是这么说了,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和理由再抗拒了。
马日磾和丁宫,刘弘三人对视了一眼,随后慢慢的伏低了身躯,对着端坐在其上的刘协,恭敬的下拜道。
“臣等恭贺太子承继皇位。”
一众朝臣皆是俯身下拜,所有人都在向着刘协行礼,没有一人注意到蹇硕紧握的拳头和布满了额头的汗珠。
局势远比预料之中的要差。
西园禁军只有鲍鸿的下军营被绣衣使者夺下,曹操麾下的典军营和袁绍麾下的中军营骚乱都被制止。
现在中军营汇合了虎贲正从南宫杀来,而典军营也从羽林骑值守的宫门进入宫城,正往灵堂的方向急速赶来。
而袁绍和曹操两人带着军将汇合了何苗带领的羽林骑。
但是羽林骑悍勇非常,当初蹇硕为了让何进进宫,撤离了很多的守卫,一时间竟然没有办法击败何苗带领的羽林骑。
蹇硕麾下一共可以调动的兵力不过三千余人,加上下军营的两千人,满打满算才过五千人,但是袁绍一方中军营、典军营、虎贲、羽林还有大将军府的军兵共计有七千余人。
双方战力一目了然,自然是袁绍一方更为占据优势。
跟为艰难的是,最难被攻克的外城墙也已经是被其攻克,蹇硕一方,有指挥之才能的人少之又少。
董重虽为骠骑将军却是个绣花枕头,从未上过战场,十常侍张让、赵忠等人就更不用提了。
现在蹇硕依仗的只有原本军中的将校,还有一部分绣衣使者的军将。
而袁绍、曹操、鲍鸿等人皆是历战的军将,他们的军事经验无比的丰富,就是何苗也亲率大军平叛过,只要他们汇合了底下军兵,到时候势均力敌的局面必然不能维持。
董卓、丁原就在洛阳周边,这并非是何进虚张声势。
蹇硕掌握绣衣使者,自然也是知道何进的部分筹谋,董卓、丁原两人带领军兵疾驰而来。
若是如此大的动静,蹇硕这个绣衣使者的指挥使都不知道,那么绣衣使者也没有必要再维持下去了。
绣衣使者的势力在司隶之地经营比起其他的州郡,不知道要严密多少倍。
这也是为什么,很早之时鹰狼卫就在洛阳建立了情报处,但是到现在情报处还没有多少的发展,甚至规模还所削减。
蹇硕没有多做停留,和刘协还有董太后低声说了几句话,便施礼告退,随即对着一众朝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