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希尔德:“……”
他被父亲食指和无名指缠绕着的冰凉银链、以及上面镶嵌血红色的奢侈鸽宝石烙得眉头一皱,又听父亲算是恨铁不成钢地教育道:
“孩子,你还年轻,不懂雄性的贞.操是最宝贵的财富!失去第一次,以后的妻子永远会低看你,你会永远在她面前抬不起头,别成天和一些学校里的女同学胡乱厮.混,以后结婚的时候一定会后悔的!”
“你如果要找对象,就要学习我!学学你的父亲!!!”
安菲今日见到儿子的第一眼,本来还很欣慰他身上暴虐的诅咒痕迹淡了许多,看来是找对了贤石使用的正规方法,却没想到他又陷入了新的魔女麻烦之中,他为此恼火极了,觉得青少年简直难以管教。
“你要像我一样成功,找伴侣要找和你母亲那样强大美丽的完美雌性,而不是魔女——她们从来不会真心在意枕边人,总是花花人间,浪荡随性!”
“找她们你早晚会遍体鳞伤,或者哪天看你不顺眼,对你厌腻,届时就会将你几口吃掉,眼不见心不烦,这点你要谨记在心!”
安菲难得苦口婆心地告诫自己的后代,不要随便沾染凶名在外的魔女。
看来不论在哪个时空,被狩猎的魔女们,她们的名声似乎真的都很糟糕。
“……”
阿希尔德则一阵无言。
“不需要您的挂心,”王子殿下对待他父亲的态度向来学习母亲,从来是敷衍到底,“我会注意自己的择偶标准,选择这世上最强大完美的配偶的。”
因为有了最优人选,他的语气极为平静。
阿希尔德的目光从父亲头上那对残缺的龙角上一扫而过,这是安菲浑身上下唯一影响他美貌的地方,他在小时候每逢看到那对断裂的黑龙角,便想,父亲大约早年和银龙决斗时撞坏了脑子,所以他正常时的神智才和疯子也别无二致。
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安菲不以为意,“都说了多少次了,这是我为了你母亲,和那只发疯的银龙殊死搏斗后留下的伤痕!”
说起这件事他就很得意,毕竟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情敌,这一直是他为之自豪的过往。
“对了,你母亲和我最近处理了好几起频繁的魔疫感染事件,”他说,“最近若非必要,你老实待在学校,告诉你那个贱种妹妹也安生些,别随便跑出去胡吃海喝!又招惹一帮蛮不讲理的野蛮雄龙群!”
近年来,魔鬼献祭事件屡屡发生,现在想想,多年以前那个公爵屠村的事并非偶然,必然有谁在其身后暗中操作,目标应当就是尽可能地制造贤石。
安菲抿紧嘴唇,“现在这疫病蔓延到了王都城附近,才使她如此忙碌,你要体谅你母亲的不易,少给我们惹事!”
安菲并不在意平民的伤亡,他对自己的亲生孩子都毫不关心,只是他太在乎妻子的辛劳付出,不希望她太辛苦,不然这些废话他都懒得多说一句。
“魔鬼群也在蠢蠢欲动,说不定某天就会从地底涌上来发疯,”这事几年就会发生一回,并不少见,“但这回的魔鬼群格外庞大,大概有几十英里,如果倒霉撞到了,你就躲远点。”
他说。
安菲话里指的魔鬼群,就是下位面的邪恶小生物偶尔会透过空间规则的漏洞缝隙,从下面钻上来扰乱人间,他们很少攻击活的生物,可一个魔鬼群有时能吃掉数百万只生物漂泊在外的亡者灵魂,重量甚至以吨计算,形成巨大的魔鬼虫害。
阿希尔德对此非常了解,因为能力优秀,他放假的时候经常被派到各部门处理这些魔鬼害虫,治理王都环境污染的清洁魔法灵感也来源于此。
不过安菲王夫提到的魔鬼作祟,让他不期然想到了那只魔鬼大公,这些年他教唆自己去杀人的目的,可能也是为了邪恶的献祭,和那贤石应该颇有关联。
将这个记在心里,阿希尔德又看了眼时间,“我知道了。”
忍耐了父亲的诸多废话,舞会也不必一直参与,有魔龙管家操持,这个时间点,他差不多可以回学校找茜茜了。
阿希尔德想。
“那就这样!”
安菲比他更急迫,已经和妻子分离了十来分钟,他交代完这些,连对自己的孩子说声生日祝福的兴致都无,就想跟着她的气味离开。
至于这个成年宴席,他不屑地喷鼻,这难道不是混账小崽子自己的生日吗,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父子俩都在内心打好“我马上就走,所有麻烦事就交给他,我要去找我老婆”的腹稿计划,彼此匆匆看了一眼,敷衍地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父亲,您可以继续在此尽情娱乐。”
王子殿下说。
“这是你的成年礼,”安菲说,“你自己娱乐去,我没空!”
“还有看好你宝贵的第一次,我不想一直重复我说过的箴言!”
话音落下,他们不禁互相对视了一眼。
“……”
“……”
紧接着,几乎毫无犹豫,这一老一少立即分别从相反的方向转过身——
毕竟是这样盛大的舞会,仅有管家一人操持是不够的,得有起码一位主人公留下会客才礼貌,而谁走得慢,谁就必须得留到晚上招待客人。
于是两人以平生最大的步速,看似优雅,实则步履飞快、甚至是大步流星地朝离开的殿门前跑去。
——谁留下,谁今天就看不到自己的老婆了,那将会是他们有史以来最大的噩梦!
——所以,不论如何,绝不能输给对方!
——绝对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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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宫廷里的男友过生日还惦记着为自己拿零嘴、拿完零嘴就想跑的事并不知情,在学校上学的魔女,她则正尽情投入地做着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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