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并不奢侈,连皇室的供应都很难保证,就算是他日常用度,也省了再省,有时候一点点的资金,都补贴到朝政上面,别说上百万,几十万,就算是一两万贯,他都看在眼里。
之所以没有在意,类似不靠谱的事情,每年都会出现几次,一些普通官员,或者干脆就是小地主,为了哗众取宠,吸引仁宗的注意,往往接着这个称谓进身之阶,刚开始的时候,仁宗还关注一二,可是慢慢的,伴随着事情的太多,太过离谱,他就不再关心了。
特别是听说叶清臣也去了的时候,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就不在意了,叶清臣都去了,跟他关注有什么不同,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话,那么叶清臣关注了,也就能够完成这一件事情,三司获利就是整个朝堂获利,如果这件事情是假的,那么的,叶清臣去也足以处理了得。
仁宗更头疼的,实际上是现在越来越眼中的西北问题,在庆历和谈即将签署的档口,经过了3年左右的和谈,双方就具体的条款,进行了一番完善和细致的约定,现在已经接近尾声了,中间的众多波折,总算是解决了,可是北宋的支出加大了不少。
如果只是这个,还可以接受,叶清臣的能力,加上各方面节约一点,勉强支付还是可以,整个朝堂上,都以为,只要合约签订,最少说,短时间可以喘口气的时候,变故又生。
在这个档口,有了一个波折,陕西那边,又出现了灾害。
单纯灾害,这没问题,北宋从仁宗勤政开始,那一年不出现点大小灾害,近些年有些越演越烈,可是北宋成熟的防灾减灾的策略的,还是让这些灾害都平稳的过度了。
这一次不一样,是在陕西,陕西已经不是曾经开汉和开唐的膏腴之地了,上千年的耕种,再加上气候的变迁,让陕西已经无法承载那么多的人口,茫茫的黄土高原和各种灾害,让本就勤苦关中,更加的辛苦。
在西夏立国之后,更是成为了前线,韩琦这一次去的陕西四路总管,还有之前夏竦所担任的职务,一个重点的作用,就是防着西夏。
在这个核心区域出现问题,那不是要命的么?西夏是何等的敏感,发现了这个问题之后,立刻狮子大开口。
过去的3年之中,这个合约一直都没有签订下来,就是因为西夏的反复,似乎把握住了北宋的命脉,屡屡拿着这个条件,对北宋要挟。
之前就这让中枢不厌其烦的,现在,有了这个真正的漏洞,还不抓着死磕。
这个贪婪而没有任何遵守约定能力的国家,很多次,仁宗都认为,是不是跟他和谈,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
说不定,在拿到和谈的实惠之后,稍微消停几天,说不定就又上来了,这并不是不可能的,跟宋国,跟辽国,西夏曾经签署过的东西,可是没有几个坚持几年的,几乎都被他们推翻了。
可是又不得不谈,北宋已经支撑不住这样三年两头的用兵,以和谈为主,军事压制为辅,这也是之前对于辽国的做法。
那么陕西必须要去一个人,之前仁宗还头疼,要如何挑选陕西的人选,夏竦是一个最好的人选,可是从几次失败和变故之后,夏竦的名声坏掉了,就算是仁宗的坚持,也不能强行推动他过去。
在这个节骨眼上,韩琦出现了,韩琦非常的懂事,在保州兵变立下大功之后,没有要求回中枢,而是转而要求去的陕西。
对于韩琦的能力,仁宗是非常认可的,也认为,目前的状况之下,韩琦是最适合的。
本来范仲淹的变法,走向了不可控制的边缘之后,对于范仲淹,仁宗好处理,直接下放就可以了,可是其他的追随者,就不好处理了。
北宋仁宗年间,是北宋最为辉煌,也是文坛鼎盛的时代,不但诞生了很多宋词人才,也诞生了出色的宰抚。
在这个时代的,有无数的宰抚,可是不得不说,现在,当一些老的老,退的退了之后,剩下的有能力的,居然全部都集中在范仲淹的身边。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悲哀吧,现在到底首府是章得象的,枢密使是贾朝昌,这两个也算是水准之上,可是作为政府的主导者来说,他在仁宗的众多宰抚之中,真的算是不起眼的,比不上之前的吕夷简之类的,更比不上之后的庞籍等人。
等几年吧,仁宗叹息一声,现在章得象和贾朝昌还用着顺手的,后备力量还没有成长,最关键的是,要消弭范仲淹的影响,这不是短时期能够做到,或许,答应西夏人的无力要求会成为唯一的选择。
赵信用这种方法,不但介入了枢密院的铁料供应,还间接的介入到了朝政,庆历和谈开始的向另外一个方面的变化,短时间,完成了签订,而整个北宋,这个时代,最强硬的一个宰抚,来到了陕西,历史上他只是短暂的在京西路之后,就转向了河北,这一世,注定要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