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飘远、隐隐听不清。
大成殿内、太监低着头、不敢多言。
该走的、都走了,该处理的、也都处理了。
殿中、还剩叶洛与沧澜夜……
叶洛地在原地、垂眸,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一侧,沧澜夜负手而立、下颔微扬,目视前方、波澜不惊。
龙椅上,皇上居高临下、睥睨二人,素来皆有的笑容化去、眉宇间生出两分阴鸷。
恍然间、如同变了个人……
一时静默。
须臾、沧澜政冷冷扬声:
“如今、太子之位已废,依九王爷之见、该另立哪位皇子?”
叶洛微顿。
立储之事、怎可随意言说。
皇上此问、分明是有意试探。
沧澜夜不置可否:
“皇上心中有数、微臣不敢妄自揣度。”
“如今,朕心中已无数。”
沧澜政睨着他、眸光微冷:
“朕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回皇上、微臣当真不知。”
沧澜夜拱手、回答模棱两可:
“诸位皇子实力相当、难分上下、均有大小功赫,微臣一时之间、难以辩出。”
储君之事、乃由皇上一手掌控,任何人不该说、也不能说。
他的回答、无论是谁,定会引发皇上针对……
然、沧澜政似乎与沧澜夜杠上了。
他扬手:
“九王爷一时之间难以辩出、不妨细想,赐座!”
太监搬来两张椅子……
叶洛眸光微沉。
不说出、就不让走?
这分明就是变相的逼迫!
她目光微转,忽然拱手、道:
“皇上,臣女认为、立储之事、不急于一时。”
沧澜政睨向她:
“何出此言?”
“回皇上,依臣女之见、您正值壮年、雄姿英发,诸位皇子正值年少、热血方刚,若是早早立下太子、形成定局,将会造成皇子们懒怠。”
太子一立、其余皇子觉得没有‘希望’、定会失去争夺与动力。
叶洛拱手、认真分析:
“皇子们年少、性子未定、正是热争好夺的年纪,何妨不让他们多多立功、出谋划策、报效国家,凭功劳争夺太子之位?”
“一来、可促进皇子们发挥优势、立下功劳,二来、促进社稷发展,岂不妙哉?”
字里行间、倒也颇有道理。
沧澜政微默。
如此说来、倒也是……
太子刚被废、若是再立……
太子……
想起太子、他不禁扶额、眉宇间涌出两分倦怠。
失望、心痛、愤慨……
他揉眉、微不可查一叹、拂袖:
“退下吧!”
叶洛颇喜,这个话题、过去了……
她正在福身、沧澜夜却忽然出声:
“皇上,拓跋蒹葭乃是西疆公主、举足轻重、万事当以礼相待,若……”
“九王爷若要操心、朕交由你处理如何!”
四目相对。
他沉眸、寡淡。
他愠怒、隐隐有宣泄之意……
叶洛暗地看了他一眼、用眼神传递了什么……
随之福身:
“臣女先行告退。”
行了礼、她转身间、小手拉住沧澜夜的衣袖:
“先离开……”
太子被废,皇上正在气头上。
先是强押拓跋蒹葭、再是审查王安书。
方才、又毫不遮掩的针对皇叔……
西疆国的事唯有押后处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