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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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昆特戴着射击目镜,拿着手枪精准的瞄准靶场内的移动靶点。

下一刻,几声枪响,而每一枪都正中靶心。

这时,在他身后传来鼓掌声,昆特双眼微眯转身将枪对准了身后的男人。

风轻微吹起伯兰特脑后的束发,他目光微冷,却轻笑着道:“那年我初到卢森堡,误入后林靶场,就是在这,你也同今日这般拿枪指着我。”

昆特不为所动,很显然他并不记得有此事。

“你不记得没关系,我可记得你的眼睛,看似镇定,实则眼底的那抹惊惧之色早已暴露出来。”他往前走了一步,“那是我第一次尝到狩猎的甜头。”

昆特闻后,猛地往后一退,因为伯兰特的气势逼人,在他面前昆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软弱。

“我们再来打个赌怎么样?”

昆特警惕地看着他,“赌什么?”

伯兰特面如深水,而后他从容地取下黑色牛皮手套,用纤细的手指握住枪口随即抵在他的心口上。

“赌你不敢开枪。”

他攥紧枪柄,手却不自觉地在抖动,“你以为我还是曾经的昆特?”

“那就开枪。”

昆特咬着牙,却始终无法扣下扳机。他不是曾经幼稚的小男孩了,他也有辨别能力,他知道是伯兰特救下她为他争取存活的权利,也知道他虽然经常言语冷漠但是对他却无微不至。

就像那日在议会门前,他瞄准伯兰特的时候也是庆幸伯兰特发现了他,因为他熟知自己开不了枪。

他的一切被伯兰特看的透彻,毫无隐私可言。

这一次,他又败了。

他缓缓放下枪,松手的同时枪落在了地上,他微微垂着眸子,“你赢了。”语毕他失落的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腕猛地一用力将他拽入怀里。

昆特挣扎了一下,“放开!”

“嘘,”他将昆特箍的更紧了些,随后贴着他的耳轻言,“输了就想离开?你应该听听你自己的心,它到底想要什么?”

“难道不应该是你去听一听你的人民的心吗?”

闻后,伯兰特松开了怀里的昆特,他垂眸目光锋锐的盯着他,示意他接着说。

“如今游行者众多,无一不是针对你的,难道你真的可以熟视无睹吗?”他往后退一步,拉开与伯兰特之间的距离,“再说说那日酒店里,我亲眼看见窗外下着雨一对父子为了一只火鸡被追打,而你们这些贵族正在灯火璀璨的舞厅里享乐,想来也是讽刺至极。”

“说完了?”

昆特猛然抬眸与之对视,只见他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一弯。

“你真的了解南加利亚这个国家吗?”

“你所见的这些只不过是从苏澳两国逃过来,被乔纳森统帅放进城的难民罢了,他们偷窃,懒惰,妄想不劳而获,他们扰乱秩序,不受法律约束,打破了原有安定,犹如地洞里的老鼠一般的存在,你觉得值得怜悯吗?”

昆特急于替那些难民辩解,“那他们有什么办法,国家之间开战,他们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所以我才执意要重修《人权法》,统筹一支属于国家的常备军队。”

昆特略微一愣,没料想二者之间竟有直接关系。

“可你这么做始终失去了民心。”

伯兰特冷笑一声,“你看来还是不了解南加利亚。”他转身往回走,“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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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昆特跟随着伯兰特坐了一个小时的车,终于在一家小型农场前停了下来。

二人刚一下车,门口的老农被吓的不小心把鲜奶都洒了出来。

老农来不得顾及地上的奶,只是用手揉了揉眼睛,“锡兰大公?您是大公殿下?”

“是。”

老农一阵兴喜,他急忙回身冲屋内的老伴喊道:“孩子他妈,快去把家里最好的东西拿出来,家里来贵人了!”随后又对二人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伯兰特点了点头,走前用手扣上了胸前最后一个纽扣。昆特犹豫片刻还是跟了进去。

农场自建房里家具很齐全也很精致,比如桌上放有玫瑰花杯,墙上还有几幅油画,这让昆特有些惊讶,毕竟这么偏僻的农场按理说不会有这些东西存在。

“快请坐,希望大公不要嫌弃寒舍。”

二人坐下后,伯兰特将手里的拐杖横放在腿上,手肘撑着扶手目光悠然地看向那老农,“这生活过得不错。”

“自从听了大公在议会的演说,我就向咱们海上贸易公司投资了钱,没想到我的鲜奶通过海上贸易给我带回不少收益,简直是我平日收益的十倍,真的很感谢您的点拨。”

这时,老农的妻子端了一些酒和食物上来,见此老农又激动地道:“以前一天就是干面包,礼拜天才能吃上一次屠夫卖剩下的肉渣,现在我能喝10.5品脱淡啤酒,2.3加仑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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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牛奶还有一磅奶酪以及五两茶叶。”

闻后,昆特不由一惊,他垂眸看着杯中的红茶,迟疑片刻才喝下一口,而他这一举动刚好被伯兰特尽收眼底。

这时,老农有些坐立难安,他紧张地用掌心摩擦着裤子,“嗯...不知大公今日到此是有什么事吗?”

伯兰特优雅地将印有玫瑰花的杯子端起放置嘴边,轻嗅了嗅,抬眸道:“你不用紧张,就是路经此处暂作休息。一会儿便走。”

“好的好的。”

之后伯兰特因公事暂时回车上处理,而昆特借此机会来到老农身边。

“老伯你可听说重修《人权法》?”

“听说了,”老农喝了一口茶,“我是支持重修的。”

“为什么?”

老农突然露齿一笑,笑的十分淳朴开心,“没有为什么,反正修改成什么样有收益对人民好就行。”

听后昆特一笑而过,想来也问不出什么,他起身刚走出门就见伯兰特在外等候他多时了。

昆特熟知他做事风格向来不动声色,于是直言:“你都听见了?”

“嗯,”他头往车里偏了偏,“上车。”

在之后二人返回的路途中,伯兰特单手撑着额角养神。

昆特别过头看着他俊美的侧颜不由出了神,十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么的美丽动人,但他的美丽带着杀伤力,使人望而却步。

伯兰特察觉到了什么,于是缓缓睁开眼,二人四目相对之际,昆特小脸一红,急忙别开了视线。

但下一刻,一只手拂过他的耳朵攫住他的下颌骨,往回一扳。

伯兰特嘴角上扬,“红了。”

听此,昆特连同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一只煮熟的鸭子。”他话音刚落,凑近了他的后颈,舌尖轻轻地滑过他平整的肌肤,待他察觉怀里人一颤,他轻笑一声,“我很久没进食了,昆。”

昆特保持着理智,他为了让这空气中弥漫的暧昧散去,他微喘着气道:“这里不方便,回...回去吧。”

“好。”

语毕,他喉结一阵滚动,却也是爽快又守信的松开了昆特。

昆特打开车窗让窗外的冷风灌了进来,那股浓浓的暧昧气息才得以散去。重回理智后的昆特将话题扯了回去:“对于南加利亚的政治制度了解,我仅知它是在玛格丽特一世加冕后才从君主专制改成君主立宪制。”

“不错,这是南加利亚人民自己选择的,当年在玛格丽特一世毫无统治权力的基础下,议会起草了第一份《人权法》。虽然有了《人权法》但是我们一直都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他们再愚昧也知道推翻当下制度的利弊。当然,我知道你很好奇,为什么老农的态度与那日游行的人是截然不同的。”

伯兰特食指指腹轻轻摩擦着额角,“这是资本主义的国家,利益永远大于一切。”

“我明白了,因为你提出的重修《人权法》损害了某些贵族的利益,他们就是想在议会开始前除掉你。”

伯兰特会心一笑,目光眄了过去,偏着头细瞧他,“不是你想要了我的命吗?”

昆特咽喉一紧,他知道伯兰特在套他的话于是面不改色道:“那也是因为你的行为引起了公愤,我既是为民除害,也是替父报仇。”

闻后,伯兰特手指弯曲抵着唇,低声一笑,“学聪明了,不过你觉得谁在从中作梗我会不知?”他伸手挑起昆特的下巴,“还有,替父报仇这事以后不要再提了,因为杀了我你也会死。”

“怎么会?”

“我可是你的药,昆。”伯兰特修长的手指贴近他皙白的颈脖来到手臂处,“这十年没了我,你身体的应激反应很强烈吧,让我看看你手臂上的针眼。”

“别碰我!”

昆特打开他的手,怒视着他。

“哈,火气倒是不小,”伯兰特悠然地向后倒,靠在皮质的椅背,抬眸间眉眼带笑,话语却透着一股狠劲儿,“我要是硬来,你觉得自己还有力气说话吗?”

他骤然压低嗓音:“别逼我动真格,昆。我已经很久没开荤了。”

昆特其实一直都知道伯兰特不会真的伤他,永远只是口头恐吓,但是也保不定哪天就真的惹怒了这条黑蛇,让自己这头鹿被他卷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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