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攻城了!”排山倒海的厮杀声中,她被人背了起来,望着那倒在地上沉睡不醒的人离她越来越远,身体也像被抽走了所有力量,湮灭在黑暗中,
“湛儿,你别扔下母后!”
“母后,母后!”
江后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看到熟悉的人,手抚上了他的脸,“湛儿!”
“母后,是我啊,我是沛儿!”燕王李戎沛坐在床前,喜极而泣。
“沛儿?”江后愰了下神,忙挣扎着坐起来,拉着李戎沛的手,“沛儿,快,快去救湛儿,他被人带走了!”眼泪急得一滴一滴浸入被褥。
“母后!”李戎沛一把抱住她,哭道:“母后,皇兄他,已经死了。”
“死了?不,他在哪儿?我要去见他!”
“母后,皇兄,真的死了,他已经入棺了,百官正在守灵!”
“不,我要见去他,你带我去见他!”
“好,母后别急,我带您去,您先吃点东西,母后已经好几天没进食了!”
“哀家说过了,现在就带哀家去!”她的脸色愠怒起来。
“好好,那让燕姨先帮您更衣!”
那天整座皇宫都挂上了白幡,像刚下过一场雪。哭泣声幽幽的传来,奏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凄婉的曲子。江后怀里抱着熟睡的小人,慢慢地在御花园的石阶上走着,往日种种,就像做了个梦。
那日上官景赫在城楼下目睹了族人的惨状,当场昏厥过去,被激怒的上官兄弟疯似地下令攻城。就在御林军快要抵挡不住时,江令农将上官老夫人、夫人等尚在人世的消息传给上官景赫,一场惨烈的战事才得以止息。
江后一直昏睡了三天三夜,期间,秦王、晋王、燕王率领的勤王兵,相继赶至京城。三路大军包裹之下,上官景赫不得不退兵百里,自缚于城门楼下请罪。
但江后早已有言在先,要保他全家周全,而江令农也是这个意思。
一直到暮鼓响起,寒鸦飞尽,宫里才传下旨意,念及他多年来扶持社稷有功,赦免其罪,恩准其入宫吊唁大行皇帝。
国不可一日无君,吊唁当日,帝位的传承自然成了必然议题。
先帝长子李攸熔时年五岁,按祖制当继承大统,但由于其母出身卑贱,又遭到上官景赫的极力反对,竟不得即位。
燕王李戎沛乃盛宗嫡子,又有勤王之功,也有即位资格。但是最后,朝臣普遍采纳了秦王李安疆的建议,立先帝次子李攸烨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