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晏清看着她的笑,心里重重松一口气。
笑了就好。
他也回于温柔的一笑出了屋, 还帮兄妹关上了门。
谢擎宇听到脚步远去后, 正了脸色说:“初芙,很抱歉。本来我该和父亲一起进京的, 但陛下突然又把你赐婚给齐王, 我就请旨先前回了京, 陛下那头有另外的打算,不让我现身。我这才一直遮遮掩掩。”
“那你在我身边转悠是什么意思?”谢初芙淡声问,就看到兄长面色有几分古怪,“你是想看看齐王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对吧。”
谢擎宇沉默,相当于是默认。
初芙见此只是抿了抿唇:“那你现在认为齐王怎么样?”
怎么样。
“还行吧。”谢擎宇言不由衷。
“不行的话,难道你和爹爹还能抗旨不成?”
他脸色瞬间就难看了,颓败地说:“自然不能。”
谢初芙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所以为了根本没意义的事,把自己暴露了。她该说兄长关心自己,还是傻?
“初芙。”谢擎宇面有愧疚的喊一声,“到底还是我和父亲连累你的。”
“怎么说?”
“先前你赐婚给睿王,父亲觉得还不错。毕竟是太子殿下的亲兄弟,但睿王殿下却是出了事,父亲还在担心你在京城要怎么自处的时候,陛下让锦衣卫快马又传来旨意,说你险些在宫中出了事,是齐王救的人。说睿王也不在了,齐王也是他儿子,就把你再赐婚给齐王了。”
那旨意说是怕他们父子担忧,打着为初芙好的名头,没有给他们拒绝的后路。
“父亲心里不安,所以才让我先回京来。正好军营也出了问题,睿王死得蹊跷,军心混乱,一查之下发现军营居然还潜藏了陈王旧部。为了稳军心,父亲只能先将睿王的死归到陈王旧部所为,而且陈王旧部还有人藏在京中,甚至和宫中有联系。”
“我提前回京来,也是为了先探探路,陛下把金吾卫的统领权也放到了我手上。”
谢初芙越听越震惊。
她知道睿王一案结得匆匆,不想还有这样的危机。
“所以确实是反军?”
谢擎宇面上并不轻松的点头:“不但有反军,甚至和宫里还有联系,所以陛下才忧心忡忡。”
谢初芙拧着眉:“但你说连累是什么意思。”这和齐王有什么关系。
“是因为如今我和父亲都掌着兵权,睿王身死,陛下也就只剩下四个儿子。齐王眼下在朝里是皇子们最弱的,连未满十四的五殿下都比不过,陛下把你赐婚过去,无疑是在给齐王撑腰,陛下宠爱陈贵妃陈家也是众所周知的。”
她似乎听明白了些,问道:“你和爹爹是怕太子登基以后,会针对齐王?”
“我和父亲一致认为陛下这是在给齐王找退路。睿王不在了,他最疼爱的怕也就是齐王了,所以才会不犹豫就提了这事。只要我和爹爹在朝中还有威望,太子即便登基,也不敢做出让天下人寒心的事来,所以陛下一切都算好的。”
让他们保齐王后半辈子无忧,等他们父子势力慢慢下去的时候,齐王在封地也该有子嗣了。那个时候,子弱父老,太子又哪里还会针对在封地齐王。
明宣帝才是最有远见的那个,帝王权术,他们都只是棋子罢了。
谢初芙听得眸光不断闪动着,完全明白兄长的意思了。
太子有自己的势力,是嫡长,本就是皇位继承人,也本就得民心。即便齐王有着谢家在后头,也不敢作乱,但也不对……齐王身后还有陈家。
“陈家。”她听到自己有些发抖的声音,“陛下是要动陈家!”
陈家在蜀中势大,陛下既然把她赐婚给齐王,也该怕谢家和陈家勾结乱朝纲才对。如今却连金吾卫都交给他兄长暂统领着,这代表,明宣帝对她父兄都有别的承诺。
那就是陈家的势力要被削弱了!
初芙一头冷汗,怪不得刚才齐王在的时候,他兄长一字不说。
妹妹太过聪明,谢擎宇也是头疼的:“这事我和你说,是因为你是我妹妹,我和父亲一定会要保住你。初芙,你明白这中轻重吗?”
“当然明白!”
皇帝要弄陈家,这事,她不能去给赵晏清说。
但她心里还是有些乱。
谢擎宇见她脸色不太好,叹息一声:“是兄长没能力。”
才让她又跳进了皇家这个火坑。
谢初芙缓了缓,摇头说:“这和爹爹、和你都没有关系,谁也不想被人掌控着。”
皇权之下,哪里有他们拒绝的余地。
就好比父子俩潜伏在边关四年,对外都称身亡了,不也是皇权所至。
“那哥哥查到逆臣是和京里哪些人有关系吗?”
这才是明宣帝的最大心病。
谢擎宇说:“若是查到了,我也不会再藏着了,在父亲进京前,是暗查的最好时机。因为旧党应该知道了我们还活着的事,当年在边陲潜伏,也发现他们和瓦剌有勾结,这回能败瓦剌也只能说是出奇不意的结果。”
京城这里的旧党肯定得到消息,也许自乱阵脚,也许藏得更深,总之就是棘手。
朝廷的事,哪桩哪件不都是细枝末节相连,谢初芙也替父兄感到难为。但眼下她却是什么也做不到。
“哥哥,先前……是我不好。”
她情绪失控了,还险些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