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都烧糊了,根本看不到断指的伤口。
陆承泽十分得意地道:“这就叫青出于胜于蓝了,我忍着恶心,把那些烂肉去掉,把手指骨重拼了一回。多得表妹以前给我画了个人体骨骼图,对的时候发现掌骨上多了块分支,所以断定了是六指。”
“我查到的李姓商人,只有五根手指头,六指的人本来就少见。”
谢初芙听着视线就落在他双手上,那双手刚才拿过包子。她想一个问题:“表哥,你昨晚没沐浴吧,你就洗了洗手?刚才你没用筷子就吃了包子。”
此话一出,陆承泽当即脸色急变,然后冲下马车,扶墙一阵狂吐。
初芙听着外头的声音,不忍心地闭上眼,她不该多嘴的……陆承泽吐得脚下都飘虚,苏叶捂着鼻子给他递上水,好一会他才再回到马车上来,面色惨白。
“表妹,我肯定是前世欠了你的。”
谢初芙点点头:“那你这辈子给我鞍前马后吧。”
陆承泽嘴角一抽,她怎么能脸皮那么厚呢?缓了缓神,才把最后的猜测给说出来:“六指的人十分少,那样微胖身形的就更少了。也可能是我多想,但是这个人曾经接触过一个富商,那个富商说起来你也知道的。”
富商?
谢初芙被他卖关子卖得面无表情,陆承泽见此才满意地解迷底:“就是那个楚楼案的富商!我接触过他,他是六指,身形也像!我就等父亲来了和他说这事呢。”
初芙眉头就紧紧皱起来,那个富商不是离京很久了?为什么又会出现在客栈里,还登基的姓李的名字。
她觉得这事有些玄幻。
第36章
死者身份有异, 另有其人。不但是谢初芙觉得怪异, 陆承泽也觉得不可思议, 特别是他清楚那个南边的富商是大摇大摆出京的。
如果那个南边的富商死了, 富商家里头也会有消息, 毕竟是能和司礼监扯上关系的人。
只不过陆承泽现在品级太低,就是想查也得往上头报, 利用亲情来行职务之便的事他也没少干。所以只等陆大老爷到衙门了, 禀报后让派人到富商家看看。
谢初芙听完他的推断后倒是沉默了良久,是苏叶提醒该回府了, 齐王府教礼仪的人差不多也该到谢家。
“表哥,那你查到什么就跟我说。”
谢初芙跟陆承泽道别,陆承泽双眼唰一样就亮了:“表妹你终于又要听我说案情了吗?”
“……”初芙嘴角抽了抽, “你就这么想吧,对了, 你捡回来那个人为什么锦衣卫不查了。”
差点就忘记了重要的事。
陆承泽一听她又提起,连锦衣卫先前在查都知道, 晓得蒙混不过去了, 不情不愿地回道:“我听父亲说是陛下下令不查了。”
谢初芙就怔了怔。
陛下不查了?
她猛然想起睿王的死归于逆臣作乱中,是因为这样,睿王亲兵才逃过一劫?
“谢谢表哥。”她道谢, 正下马车的陆承泽被吓得险些一个踉跄要摔倒。
他的怪力表妹什么时候跟自己会客气了。
然而初芙思绪已转到别处,没见到他惶恐的神色。
马车一路疾驰回到国公府, 谢初芙才回到院子, 齐王府的人就到了。
她第一眼就瞥到来人手上抱着厚厚册子, 等放下了一看,是齐王府的府规和宫廷礼仪,还有王妃相关权利的说明。这就是一整套的职能手册。
她看得眉心直跳。
好不容易不用上女学,结果又整来这么一堆的东西?
齐王府派来的是一个位内侍管事,两位嬷嬷。内侍叫常义,嬷嬷一个姓叶一个姓林,都是齐王府的老人。
常义见她摸着书皮一言难尽地表情,十分体贴地道:“王妃,殿下说了,这些您过一眼就可以。只要记住时节相关的一些就可以。”
谢初芙在太后身边也有几年,宫廷礼仪还算熟悉,主要记的是一些皇家每个节日相关的仪制礼法。这大面上不出差错,一般都不会有错处了。
听到常义的安慰,初芙知道这算是赵晏清给自己开后门了。
心中虽是感激,可往那堆册瞥一眼,还是很难过。
于是初芙就开启了在家学习之路,除了看背规矩条例,就是听着嬷嬷在耳边指点日常礼仪。简直就成了个牵线木偶。
一日下来,初芙骨头都僵了,连逗元宝和金子的力气都没有,就差没和两只龟一下软软趴着。
到了晚上,初芙早早洗漱,然后就上|床准备睡觉。明天她还得这样被人折腾一天,或者说在出嫁前都要这样被人折腾。
这么一想,她心肝脾肺都在难受。
做皇家媳妇真难!
她抱着被子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窗子有人敲响。
还听到外头有人说话走动的声音。
她一个激灵就醒来,探头隐约看到窗子外有个人影,急促的两声敲窗声再响起。她想到什么,忙揭了被子下床,来到窗前才开了窗,就见一个身影利落翻了进来。
初芙这时终于听清外头是什么声音,是国公府晚上巡守的侍卫声音,在问有没有发现异样。
她忙关上窗子,低头一看,赵晏清正扶着椅子喘气。
“你这是翻墙时被发现了?”
她看他的样子,大该猜到了什么。